患者病情最严重的两家人,几乎是感恩戴德地,抱着好不容易求到的药包跑回家,一刻不停熬好汤药,给两人灌下去,可惜效果虽比之前那份好,却依旧没有太大起色。
钟庆然这下是真没辙,他掌握的药方都让福运珠测遍了,没一个完全对症的,难道这是个从未出现过的新病症?
钟庆然有些挠头,这可是疫症,一日不解决,一日就不得安生。他总不能每隔一两天就喝一碗黑乎乎、又苦又涩、让人倒尽胃口的汤药吧?这何时是个头?别忘了,药材可都需要他们自己去采,这么一直下去,附近山头的药草,恐怕都得被他们给采光。
看来,凭借从爷爷那学到的医方解决不了眼下的难题,钟庆然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福运珠上。
想是这么想,钟庆然也不可能完全指望福运珠,要真这般做,消耗的福运估计他可能都无力承担。钟庆然早就总结出来,对这个世界百姓贡献越大,福运消耗越高。不管从哪一个角度考虑,钟庆然都得好好利用他学到的中医术专业知识。
先得确定新药方需要用到的药材,然后确定剂量,这还没完,主药辅药投放时间、炮制方式等都不能有差错。这么一套下来,即便有福运珠帮忙筛选,也是个庞大的工程。想也知道,一个新方剂的诞生,不会那么容易。
钟庆然算幸运,福运珠能为他大幅度缩减研制过程,要不然,以他的能力,短时间内就甭想了。
在喝下第一批预防汤药后,除却抵抗力实在弱的人不幸感染之外,其余人,只要按时喝预防汤药,再没人得病。用了第二个药方之后,村里疫症患者病情已经得到控制,没见好,至少不再恶化。
有了预防措施后,半山村村长便继续派人去收敛山脚下村民尸首。他们村子穷,与村民没有关系的那些人,统一葬在那个村子的坟山上,不要说棺材,大多数连个裹尸的草席都没有。他们已经尽力了,没奈何,他们村就这点能力。另外那些人,则要好一些,至少有亲朋送上一程。
至于更远的地方,村民也不是没去过,只是一见到最近的杨树村,幸存下来的村民的惨状,便被阻住了脚步。帮着杨树村民,把他们还没来得及收敛的尸首,草草安葬后,半山村民便不敢再向前。谁都惜命,这万一要是染上其他病症,他们还不得后悔死?
杨树村是真的惨,逃过洪水一劫的人,超过三成人都染了疫病,最严重的那些人已经病入膏肓,显见得没救了。
半山村村长得到这一消息后,有些不忍心,便找钟庆然求药。意思很明确,在确保大家性命无忧的情况下,要是有富余,能不能匀一些药给杨树村民。
钟庆然没有反对,想到以后药材需求可能越来越大,便跟村长商量,让他派几个人跟着简明宇一起进山采药。
村长哪里会有意见,他正巴不得呢,州衙到现在还没派官差过来,州城的情况之糟可想而知。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眼前这位小兄弟了。
很遗憾,钟庆然开的药方不完全对症,杨树村民服用汤剂后,疫症晚期患者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先后过世。症状不严重的病人,病情倒是得到了控制,不过,也就这样,并没有治愈的迹象。
这也就罢了,对于染上疫症的病人,他们家人也不抱太大希望,最让他们满怀感激的是,钟庆然提供了预防汤药,那个药效非常显著。原本几乎每天都有人染病,喝了这个汤药之后,新的病人几乎绝迹。
杨树村民想进半山村感谢一番,被半山村民拦下。村长有交代,现在这样的时候,外人能不进就不进。半山村民也是送完药就走,绝不多耽搁一会。
钟庆然这几天很忙,但也没忙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对于外面的情况还算了解。听人说和亲身经历压根不是一回事,失去亲人的痛苦,钟庆然无法感同身受,但至少能理解一二。
为了早日摆脱困境,钟庆然将全副心神都扑在研制新方子上。福运珠好用是好用,但限制也不少。他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主动使用福运珠,不仅每天有次数限制,每一次筛选数量还有上限。
就好比现在,钟庆然想从数量繁多的药材中,选出合适的那几味药,若没有限制,想必不出一天就能搞定。事实却是,好几天过去了,他还在筛选中。
一次筛选十味药材,一天最多二十次,这意味着一天能筛选二百种药材,一般的方子,应该一天就够了,毕竟钟庆然熟知各种药材的功效,最先挑出的都是和疫症相关的药材,偏偏病症他闻所未闻,就连用药也很是偏门。从选中的几味药来看,除了主药还在他的认知中,少部分辅药他想都没想到过。
幸亏钟庆然药材知识丰富,不然,即便有福运珠帮忙,他也没法配出对症的药方。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一味药总算选定。接下来,便是确定剂量,这事倒是好办。做一个刻度均衡的表盘,标上常用剂量数,转动位于中心处的指针,全都一次性搞定。
又两天过去,新方子终于新鲜出炉。
钟庆然总算松了一口气,病人家属得到消息后,几乎是飞奔过来。将熬煮事项交代清楚后,钟庆然蒙头大睡了一天,才将精气神调整到最佳状态。
“醒了?”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