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庆然觉得,养红鳌虾之类,还需要特定的环境,起码要准备一个虾塘或鱼塘,实施起来还挺麻烦。种生姜可没有那么多要求,能种植的范围也很广,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生姜都更容易被人接受,且收益也不低。
钟家亲戚多,有不靠谱的,自然也有人品不错的,帮助那些人家,不仅能让他们跟着受益,同时也能为钟家带来潜在好处。要是能将平阳县发展成为生姜种植基地,那是再好不过。
情况到底如何,还要看今秋生姜的收成。什么都没有事实能说服人,到时候不用人说,有心之人自己会找上门来。
其实,钟庆然有想过,在生姜还没大范围人工种植前,他秘而不宣,将其全种在逍山上,那样,谁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他就能大赚一笔。
最终,钟庆然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一是他不想把逍山全开垦出来作为药田,他想尽可能保留山林的气息。二则是,真要计较起来,他手头能赚钱的营生不少,生姜并不能让他发大财,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去破坏他原本的打算,并不划算。
大周朝不是现代,这里不止讲究宗族礼法,亲缘关系也很被人看重。谁家发达了,要是不拉拔一下其他亲戚可不成。要真这样,以后的日子有得他们烦恼,除非他们不想要名声,或者能量大到已经不在乎这些。
钟家庆和坊赚钱后,就是这么做的,雇人都是族人亲戚优先。
不过给人上工和自己种田赚钱,这两种感受截然不同。前者依赖庆和坊,哪天东家不高兴或庆和坊倒闭,他们随时可能丢掉这份活,后者就全看自己本事,谁种的好,谁就能赚到钱。
要只是这样,还分不出好坏,毕竟很多人不喜欢求变,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他们会很乐意安于现状。
任何东西,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人就很难经受住诱惑。
以后的事情,钟庆然无法预料,但就目前而言,生姜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一亩地的收成,比得上普通雇工在庆和坊上工将近一年的收入。
这样的好事,但凡有眼光之人都愿意冒险尝试一下。至于那些瞻前顾后,游移不定之人,压根就不在钟庆然考虑范围之内。能帮则帮,帮不上的,他还能硬拽不成?他可没那么好心。要不是大环境如此,钟庆然连这都不一定愿意做。
逍山那边不会被人发现,简明宇那三亩坡地,除去种必要的粮食外,剩下一亩多地,杂七杂八种了一堆作物,生姜反而不显。倒是钟家那两亩,即便外人不容易见到,那些长工却是避不开。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种的是什么,就算有疑问,也只能憋在心中。没看到主家都亲自动手吗?那定是不希望他们过问,他们再没见识,也不至于这么没眼色。
清晨比较凉快,钟老爷子背着手,趁着这个难得舒爽的时候,一个人在自家田间转悠。他现在逛的这一片地是后来买的,相对来说,土质比较干一点,种的都是不那么需要水分的作物,稻田都在原先那块地里。
麦穗已经开始泛黄,标志着即将进入收获期。玉米和红薯,吃是早就可以吃了,只是还不到真正成熟的时候。一转两转,钟老爷子便来到姜田,四周都是玉米地,倒是隐藏得很好。
看着长得郁郁葱葱的生姜,钟老爷子满脸笑容,心里盘算着来年有几家能从中得益。不知是否因为生姜第一次种在这块田地上,到目前为止,半点病害都没有。
这是个好兆头,钟老爷子如此想到。
今年秋收,钟家人算是全都解放出来。
不用忙活田里的事,吃得又比以前好,钟家人一个个都养得不错,原本有些黝黑的肤色,近一年不用经历风吹雨打,都白了几分,比不上从小到大精心保养之人,可比起大多数农家人,就要好过太多。
大人也就算了,孩子们变化可是极为明显,个头猛蹿不说,脸蛋还肉嘟嘟的,很是红润,特别招人稀罕。
钟庆然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养成了,占弟妹便宜的习惯。估计就是他们长得太惹人喜爱,性子也不让人厌憎,他才会时不时摸一把小脸蛋。嗯,这个习惯不好,尽量改掉。
麦收还没结束,乡试就已开始。
钟老爷子虽说对小儿子的成绩不抱期望,但总存有那么一份侥幸心理。至于大孙女婿,他已经放弃,不是对贺家有意见,而是钟欣这么个性子,即便贺秀才高中,钟家也不会占到半分好处,除非贺家自己靠上来。但那有何用?在孙女跟娘家不亲的情况下,孙女婿主动靠过来,要是无所求,他一万个不信,到时候谁沾谁的光都还两说。
乡试期间,钟家变化不大,但气氛还是有些微紧张。
等啊等,钟正信都回来了,也没等来消息。这意味着什么,钟家人全都明白。钟老爷子叹了口气,倒也没太过失望。钟正信考秀才都只得了个榜末的名次,想要考取举人的功名,何其渺茫?
钟正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见到家人的反应后,一时有些懵,稍后一想便明白。
钟老爷子把钟正信的笑容当作是他在强撑,上前安慰道:“老五,你还年轻,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