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庆然带着简明宇去了一趟逍山,将能采收的草药都采摘一空,眼下这个时节,也就部分多年生草药能有收获,其余那些他们也只能望洋兴叹。
至于在山上放养的上百只鸡和七八只羊,钟庆然也都吩咐沈长贵一家宰杀制成干制品,即便只是半大的,也在宰杀行列中,实在太过幼小,则放进笼子带走。
对于钟庆然下的命令,沈长贵一家都很莫名,可他们只是下人,主子做的决定,轮不到他们质疑,确认这个命令无误后,沈长贵半点不迟疑地照做。
钟庆然没有多说,只跟他们提了一句,让他们收拾好细软,准备干粮,过几天他要出远门,会带他们一起走,逍山会有其他人来接手。
原本沈长贵还有些担心,听了钟庆然这话,心又放了回去。主子让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只要不是把他们给卖了就行。像钟庆然这样的好东家,可是打着灯笼都不一定能找到,他们自是希望无波无谰地一直跟着他。
走之前,钟庆然仔细交代:“长贵,这几天你们就待在逍山,别出去,过两天我会和明宇赶马车过来接你们。”
沈长贵哪有不从的道理,很是爽快地应下。目送钟庆然和简明宇两人离去后,沈长贵将山门锁上。
“长贵,主家这是?”汪氏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主家怎么下了这么突兀的决定。
“别想了,我也不知道,就看主子自己走,还不望捎带上我们,不管他去哪里,我们都得跟紧了。走,干活去,那么多鸡和羊要处理,就靠我们四人,怕是有得忙了。还好,主子体谅我们,鸡大致处理一下就成,不然,我们就算是不眠不休,也不一定能完成任务。”沈长贵边说边收拾家伙什,叫上家里的两个小子,起身去山上抓鸡,汪氏就留在家里烧水。
到家后,钟庆然和简明宇一前一后下到地窖。
“明宇,已经种下的菌菇咱们就不带了,我跟傅掌柜说好,等我们一走,他就派人过来全部挪走,种植方法我会一并给他,我们只要带走足够的菌种就行。”钟庆然留恋地看了眼自家地窖中的猴头菇,毅然转身。
三皇子在这次事情中出了大力,还冒着偌大的风险,这些就当是给他的一点报酬。至于灵芝,本来种得就很少,他先带走,看情况,再决定给不给傅掌柜。
“好,那我去帮阿奶做干粮,你有事再叫我。”简明宇无二话,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他并没那么看重,能带走那是最好,带不走,他也没太大遗憾。
钟正义和钟正礼两家原本都住在前院客房,为了不走漏风声,方案确定后,就被钟老爷子安排到钟正仁家。现在,整个钟家除了钟庆书、兴平,和白日里上族学,还是个小娃子的简明晨之外,就只他们一家四口,关起门来,谁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对于钟庆书,钟庆然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用脚丫子想,都能知道,钟庆书定然会跟着他一起走。钟庆书和他亲爹这一房已经结下了梁子,若钟庆然不在,他能有安生日子过?这还是在不考虑今上的怒火这个前提下,若算上这条,即便族人侥幸逃过一劫,钟庆书也会被迁怒,压根就不可能在河湾村立足。
童氏振作精神后,灶房就没停过火,不时从里面飘出诱人的香味。现在天气虽有所回暖,但总体温度并不高,白天最低温度还在零下,晚上气温就更低了,食物很容易保存。因此,他们的选择很多,并不需要做那种,很干,水分几近于无,不留神咬一口都可能绷断牙齿的干粮。
这次,童氏可是下了大本钱,不说油盐之类的作料,就连鱼肉精米白面都跟不要钱一样,都压实了做。以前她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用一斤粮做出两斤粮的效果,现在则是反了过来。
钟庆然虽然没有明说,但不管是钟老爷子还是童氏,都晓得,他们这一走,估计再难回来,这次留下的东西,也只能便宜了族人,不尽可能多带走一些,谁心里都不会舒坦。
看着放在笊篱上面,一个个煎的金黄喷香的厚实肉饼子,童氏眼里总算带了点点笑意。家里那么多人,她不多做点,等到船上,再想做饭就没那么方便了。毕竟能带的柴火数量有限,炭火各家又不多,而且大多都要用来取暖,他们也不可能随便靠岸补充,恐怕只能做些简单的菜饭。
看到推门进来的简明宇,童氏脸上笑容更甚:“明宇,阿奶手艺没你好,剩下的你来做,阿奶给你打下手。”
简明宇欣然应下,甫一洗干净手,就套上围裙开始在灶头上不停忙活。为了便于携带,汤汤水水的食物尽可能不做,即便是红烧肉煎鱼,那芡汁也沟得浓浓的,放外面不长时间,就能冻成一团。都到了这种时候,也没人再讲究那么多,但凡同一种菜式,等冻结实后,都叠放在一起,压得密密实实,包上油纸码放进木箱中。
钟庆然暗中动了手脚,转化一些福运做成薄如蝉翼的铜箱子,充当木箱子的内衬。这样,不光食物保质期大为延长,还能防水,也算是一举两得。
面食除了饼子之外,还有不少包子馒头和蒸饺炒面,米饭则是饭团子居多,还做了大量品种各异的粉丝。一天忙活下来,童氏觉得胳膊酸胀不已,都不像是自己的。
钟庆然见状,拿了瓶药油给钟老爷子,让他为童氏擦上,再好好揉一揉,尽快让药油起效。
不是钟庆然不乐意去灶房帮忙,实在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