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是顾简曾经喜欢的英文歌,被谭城宣唱的像梦中呓语。
最开始的两星期,谭城宣为顾简不开口说话十分着急,可连续看几次医生后,他也淡定下来。就算顾简从此后都不能说话,那他就靠眼神来和顾简沟通,只要顾简安稳活着,待在他身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顾简现在比谭城宣刚回来的那几天好一些,眼睛里不再空寂寂的,也不像没有焦距似的只飘着往远处看。谭城宣在厨房做饭,顾简坐在一旁会盯着看他切菜炒菜的手;谭城宣跟他说话时,他会看谭城宣的眼睛,偶尔像从前一样,带着几点情谊和亲近。
谭母在一个晴天下午来到顾简家。她带了很多东西,一进门就往冰箱里放,边放边叮嘱谭城宣:“这些都是农村家养的鸡鸭,煲汤很有营养,等会我把煲汤的方法写下来贴冰箱上,你做给小顾吃。”
谭城宣带着母亲去卧室看顾简。顾简大半个月来第一次见到谭城宣以外的熟人,又恢复到刚开始的样子,坐在飘窗上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表情也不说话。谭母偏过头红了眼眶,手臂微抬又放下,不敢直接去碰顾简,柔声道:“小顾,别太难过,啊?”
顾简慢慢点了一下头。
谭城宣知道顾简这样子不喜欢见外人,把母亲拉到客厅喝茶。
“城宣,我这趟来就是送点东西,马上就走。我还得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谭城宣想扯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可终究失败,皱着眉头回话:“妈,我要食言了。”
谭母连忙道:“哎,你爸当初是想你四五年后能忘记顾简,可你这几年没日没夜的拼,不都是为了他么?我们看的出来,也不可能把你往绝路上逼啊,多一年少一年的又有什么差别。”
谭城宣脸上柔和一点:“等顾简身体稳定些,我带他回江州。”
谭母:“你也得注意身体,别小顾没好,你又病倒了。你这几年太忙了,我一年到头也没见到你几次。”
谭城宣脸上并无倦色,“我身体好着呢。”
谭母放心的点点头,“那我先回锦阳。哎,对了,你要是打算在江州做事,你的工作室不也得从北京搬过去?”
谭城宣嘴角挂着一抹笑,“这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其实今年八月份工作室就搬到江州了。顾简在江州工作,我想尽早过去接触江州的市场。等到毕业再搬,太耽误功夫。”
谭母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顿了半天才佯怒道:“你这几年真是长本事了,什么事都不跟家里说。”
母子两随意说了几句闲话,谭母起身要走。谭城宣去卧室跟顾简打声招呼,送母亲下楼。
五十八
顾简仍坐在飘窗上,他现在愿意去看外面各色各样的事物,不再只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窗户外面有冰柱,一只麻雀卡在冰柱与墙角之间,扑棱半天也没飞出去。顾简被翅膀扑棱的声音吸引住,偏着头看清楚情况,就从窗台上站起来,想从窗户里伸手出去把冰柱掰断。
可惜飘窗下方玻璃是封死的,只有上方有能打开的窗户,顾简的身高站在飘窗上只有腰堪堪探出一点,手根本够不到冰柱。顾简去厨房搬个小板凳,踩着板凳往外探,终于掰断冰柱,慢慢缩回身子打算下去。
“顾简!”
推开卧室门的谭城宣脸色惨白,迈着大步冲到窗户前,从后方抓住顾简的腰把他直接拖下来。
顾简晕头转向的落地,立刻被谭城宣死死抱住。谭城宣手劲极大,高大的身体微微颤抖,头埋在顾简耳边喘粗气,似乎有一些哽咽。
抱了好几分钟,谭城宣才放开顾简,他眼眶微红,低着头不看顾简的脸。看见顾简的手上有灰尘,去浴室拎毛巾出来给他擦手。谭城宣鼻翼阖动,毛巾一遍遍擦顾简的手掌,手腕抖的不成样子,过了几分钟,眼睛里的泪珠一颗颗砸顾简手上。
顾简站立的角度能看见谭城宣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滚出来,谭城宣忍的极辛苦,眼角一直在抽搐。
顾简伸出手擦谭城宣的眼泪,嘴唇开合几次,终于吐出声音:“……我只是帮一只麻雀,不是要跳楼。”
谭城宣抬起手臂擦一下眼睛,动作很快,带着一点孩子气的委屈,依然低着头。
顾简有些不知所措,僵了几秒道:“我不会让你难过的。你放心。”
谭城宣终于抬头看顾简的脸,顾简的眼睛里充溢着他曾经最熟悉的神情,亲昵的、喜欢的、饱含情义的。
谭城宣捧住顾简的脸,将自己的唇对了上去。
谭城宣不敢回想刚才进门看见顾简半截身子在窗外的心情,他只想确认眼下顾简活生生的在他身边,嘴唇的温度,脖子上跳动的脉搏,衣服下光滑的皮肤,都能清清楚楚的触碰到。目光所到之处就是舌尖舔过之处。
谭城宣抱着顾简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眼睛不看路,只盯着顾简已被褪的光裸的身体,一寸一寸,似乎要用眼神在上面凿出花来。被压倒在床褥时,顾简也开始回应谭城宣的吻,与他舌尖相绕,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脖颈。顾简整个人被谭城宣箍在怀中,虽倒在床上,后背却触不到床单,腰身被谭城宣的手紧紧按着贴住他的腰腹,保持着拱形的姿势,被谭城宣从下巴吻到小腹。谭城宣嘴唇舔过顾简小腹,继续下移,双手将顾简的腿搭在自己肩膀上,毫不迟疑地含住他腿间挺翘的东西。
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顾简一下子陷入混沌,极端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