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真是把我们拉到这里来枪毙的,虽然我极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十分淡定,但是我的手脚却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本来我还以为昨天被捕后,会在特勤科里被关押一段时间,到时肯定会有人,想方设法地把这事通知远在莫斯科的梅列茨科夫司令员,那样的话,我和这些被捕的指挥员们还有可能被放出去。没想到,特勤科的动作这么麻利,昨天才抓的人,今天就全部枪毙,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吗?
虽然内心十分恐惧,但我始终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认为会有救星从天而降,把我从死亡的边沿解救出去。我不时地扭头往我们刚才来的方向看,希望能看到梅列茨科夫或者其他重量级的大人物出现,结果一次次回头,又一次次地失望了。森林里静悄悄的,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
就在这时,我听到队列前点名的少尉念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彼得瓦洛夫中尉!”我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暗说轮到枪毙我们师的指挥员了。我有时念叨好的事情不灵验,念叨坏事确实经常变成现实,接着我又听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名字:“谢尔盖少尉!”
没等我在队列里找到两名即将受害的牺牲者,又听到自己的名字:“奥夏宁娜少校!”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如同五雷轰顶,顿时不知所措,以至于没有像其他受害者那样马上走出队列。那名叫我名字的少尉,见别人都出列了,偏偏我没动静,把眉头一皱,向我一指,吩咐自己的手下:“你们去把那个女少校带出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名如狼似虎的战士冲进队列,二话不说,把绳子往我脖子上一套,随即向后一拉,趁我头往后仰的那一刻,迅速地绑上我的双手。
很快,我被他们推到了枪毙人的位置,我这才发现原来有条壕沟,刚才被枪毙掉的几十个指挥员的尸体,此刻正横七竖八地堆在壕沟里。
当冰凉的枪口顶住我的后脑勺时,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砰地一声枪响,我不禁浑身一震,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居然还好好地站着。这时我听到后面传来图尔奇诺夫的声音,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满:“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开枪?”
原本顶在我后脑勺上的枪口移开了,那名大士有点委屈地回答说:“中尉同志,不是我不开枪,是枪卡壳了。”
“卡壳了,换我这把!”
很快冰凉的枪口又顶住了我的后脑勺,我这次彻底绝望了,刚才枪卡壳,这次不会再卡壳吧,我真的完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听见远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不准开枪!”
接着后脑勺上顶着的那把枪再度移开,我听到图尔奇诺夫不满地问:“将军同志,您是谁?您有什么权利制止我执行命令?”
那人冷冷地回答说:“中尉同志,我是第54集团军司令员费久宁斯基少将。我是奉副统帅的命令来制止您对奥夏宁娜少校执行死刑。”
“副统帅?没听说,他是谁啊?”
“朱可夫大将,斯大林同志亲自任命的副统帅朱可夫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