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要被那股大力撞飞出去,尖叫了一声,幸亏被及时站稳的男人搂在怀里。
“怎么了?”
灼灼的黑目望着她,那样专注的眼神,锦霓不敢再看,像是要被那目光烫伤一样,赶紧一手捂住眼睛,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好。
“喂!我才想明白,你在树上多久了?是不是在偷看?”
锦霓气鼓鼓地双手掐腰,这个答案叫她愤怒,这人长得不错,不过这偷窥的脾性可真不好。
龙潭里的侍女都是二八佳人,美貌娇俏,若是放进来一个等徒浪子,她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看着比自己仍旧矮了一截的少女,男人苦笑,他不过是按捺不住相思之苦,得到消息飞奔而来,怎么就成了偷看了?
索性一摊手,摆出个极无辜委屈的表情,男人扁着嘴说道:“我本来在树荫里睡觉,谁知没一会儿就不知道从哪窜出个吊睛白虎,吓得我不敢下去了,只好一直张望着。”
顿了顿,他又道:“我一直等到你出来,跟它又说又笑,这才放心,打算试探着下来……”
说完,他用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直盯着面前脸色有些古怪的锦霓。
哎呀,真是昏头了,她见到玄白一时高兴,竟忘了这里是龙潭,吓到人就不好了。
摸摸鼻尖,锦霓嘿嘿一笑,主动伸出手来,“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嘿嘿,那是我的白虎,很乖的,不咬人,我叫锦霓!”
男人微怔了一下,这才跟着伸出右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哑声道:“我叫……香川……”
锦霓低低念了一遍,这才展颜赞道:“香川,真是个好名字呢,就好像一闭上眼,漫山遍野都是繁花……”
香川贪恋地看着她的笑容,恨不得时光在这一瞬间凝滞,好将这一刻成为永恒。
“是么?锦霓,你的名字我也喜欢……”
他压低了声音,说出“喜欢”二字时,心底猛地一抽痛。
她不记得了啊,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她曾经太苦了,就让她忘了吧,从今以后,再没有苦楚。
锦霓笑笑,松开手,打算继续带路。
香川有些怅然地看着那小手,从自己掌中抽回,那温暖细腻的感觉还缠绵在掌心,留恋,挥之不去。
转过身朝前走了几步,锦霓只觉得头顶一暗,再抬头,果然,龙公子就站在面前。
不知为什么,他明明是看不见自己的,可每每一见面,心悸害怕的,反而是自己。
锦霓拍拍胸口,低呼道:“吓死我了!”
哪知道,在听到“死”这个字时,本来淡笑不语的龙公子,忽地变了一副神色!
只见他飞快地判断了一下锦霓站立的位置,用力将她纳入怀中,波澜不兴的脸上,溢满深深的恐惧之情。
“不要说死!不许死!听见没有?”
锦霓要被他的铁一般的手臂勒得喘不过气来了,不知道为何惹来他这样剧烈的反应,只好顺从着点头,又想到他是看不见的,连忙张嘴回答道:“好,不死,不死……”
其实,她缓过神来,只觉得说得好笑,生死哪里是凡人能够左右的。
而那个龙公子,也实在小题大作了些,好像她自己,就能操控自己的生命一般。
听见她的再三保证,龙公子才稍稍松开了手臂,伸出手,摩挲到她的脸颊,温柔道:“听说你一直都在花园里?玩什么了?”
他故意没有看向锦霓身后的男人,只是问着她,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五官。
“嗯。对了,这里有客人,他说要见你!”
说完,锦霓扭头看向新结识的朋友,香川。
香川早已换上一副有些懒散的神情,抱着双臂,靠在一边,懒洋洋道:“大哥,你可叫我们好找啊!”
站在小楼的顶层向桃花谷的方向眺望,那一片盛放的桃花熠熠如辉,赤若流霞。
锦霓赤着脚,苗家的孩子,自小便是这般,静静地凝神望着眼前情景,她不禁有些迷惘。
身后有细微的响动,淡淡的伽南香如影随形。
果然,好听的男中音在背后响起,“锦霓,怎么又不穿鞋子,大小不合适么?”
说完,手抚上她的一侧削肩,掌心下是上好的绸缎裁制的衣衫,手工细腻,柔软丝滑。
绣鞋、锦衣,这一切都是陌生而新奇的生活,锦霓不自然地后退几步,她还是不适应龙公子的触碰。
“我、我忘记了……”
感觉到她的疏离,龙公子的眸光依旧是淡淡夹杂着哀伤,双唇紧抿。
他手上抓着一双小巧的女子绣鞋,弯下腰去,一手执起她的右脚脚踝,自己则是单膝跪地。
“不,我自己来!”
锦霓意识到他要给自己穿鞋,红了脸,赶紧拒绝着,无奈,龙公子虽然看不见,但是已经准确地给她的纤纤玉足套上了鞋子。
她无奈,只好拢住他的肩膀,站稳身子。
穿完右边,又穿左边,她赤|裸的小脚儿微凉,他在掌心里攥了好一会儿,捂热了才把鞋穿上。
再起身时,他的眸光早已温软下来,脉脉如一捧润洁的水。
虽然眼里看不见,可是,他的心里依旧有她。
“谢、谢谢!”
心跳得好快,忽而上,忽而下,锦霓一下子懵住,耳边似乎响起姑姑的话来。
这,这就是喜欢么?!
想哭又想笑,为什么在龙潭不过待了几日,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原本安静如深泉的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