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千苏敖文呆呆的看着他,心里乱成一锅粥。假如,假如昨天,或者刚才他还抱着玩一玩的心情,可刚才那场战斗却已经彻底的蛊惑了他的心,他迷茫了,眼睛里全是他,心里也全是,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里全都是,一个一个的他,这个像黑夜中精灵一样的男人。
“他是谁?哈哈,这个问题问的好,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吧?一身肮脏的血y,父亲都不承认的杂种,换来换去的身体,天州是吧?从你第一天进切尔汶我就找人看着你,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你这样的人,会到那个狭小的,肮脏的小街呆着……然后,我知道了,恍然大悟了,你不确定,不敢确定了,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该向何处去,不知道你的脚应该踩在哪块土地才合适,你甚至不敢面对一直找寻你,一直想见到你的,我可怜的吱吱。他是那么可怜,拥有这世界上最纯洁、最高贵血统的他竟然会一直对你无法释怀,你……这个怪物,卑贱的人……”
天州依旧看着千苏敖文,他不懂,为什么这个人还不走,他想死吗?他并没有听琴汐冠的唠叨,他觉得他就像一只骄傲的苍蝇,虽然一样在天空飞,但是它的声音实在招人厌恶。
“会死的,你走吧,我不想杀你。”天州再次提醒他。
千苏敖文茫然看下四周,弯下腰,扛起了自己可怜的,早就吓晕过去的表弟。
“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是吗?”他问天州,走到那个缺口的时候,他回身问他,带着一丝期盼。
“是。”天州并不想和此人有任何瓜葛,对于他来说,他不过就是人生中的一个很平常的过客,普通之极。
“这样啊,那么……再见!”千苏敖文转身,慢慢的离去,他那双穿着手工制作的精致皮靴踩过脏水凹,越走越远。
“像你这样的人,即使呼吸这个世界上的空气,也是污秽了它,你就像一个大笑话……”琴汐冠还在那里恶言恶语着,平时他并不这样,平时的他甚至是少言寡语的。也许他出生的时候,是很活泼可爱,甚至是天真有趣的,可是,从九岁就开始就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他,笑容、玩笑、情绪这些东西就不再被允许了,这些东西,并不是乐灵岛的某个教条需要他这么去做,只是,一个九岁的岛主坐在高高的位置上,每天被那些年老的人当成神一样膜拜着,时间长了,也许他也就有了神性,属于他自己的神性。
“喂,我说你。”天州终于开了口,他打断他的话。
“什么?”说的正起劲的琴汐冠闭住嘴,惊讶的看着天州,没人能打断他的话,即使是他的父亲也要给予他一定的尊重,显然,他对这种无理的打断十分诧异。
“你等下,我交代一点事情。”天州用比他还要骄傲刻薄的语气,就像打发那个谁谁谁一般的,对他说。
“环奉。”天州叫环奉。
“在的,先生。”环奉走到他身后,低头。
“你去帮我订票,一会……我要离开这里。”天州吩咐他。
“好的,先生。”环奉转身就走,对于天州的话,他从来不怀疑。
“一会?那个……随知意?方舟?天州?谁谁谁,好吧,我说,你能走吗?你觉得我会叫你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吗?”琴汐冠一副非常肯定的样子对他说。
天州看着环奉的背影,一直看到他安全的离开,然后他回头看着琴汐冠:“做为融心的继承者,你有些太不稳重了,难道你没接受过上位者的教育吗?还是你天生就是个瘪三,无论你打着什么旗号,你总是高贵不起来,话太多了,琴汐冠。”
琴汐冠本来一肚子的话,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是啊,他是天州,在做天州之前,这个身躯是世界上最最刻薄的方舟,在做方舟之前,他是骄傲的随知意,那个令帝堂秋,奉游儿,都俯首称臣的随知意。上位者,未必就都是光明磊落的,随知意以前的品行,有时候比帝堂秋还差,吵架……他还没输过,今儿不知道怎么了,天州很想吵架。
“是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知道我是随知之,我是鱼悦信赖的哥,无论我卑贱也好,下流也好,我的血y肮脏也好,我就是他的哥哥,他唯一的,无法替代的,独一无二的,哥哥……你呢?高贵的、永远站在上面俯视我们的神?啊,大概吧,知道吗?这个世界,最可怜的就是神,或者是你这种假装自己是神的人,你用你高贵的形态铸造你的壳……”
天州,慢慢的坐到一边还算完好的桌子上,他甚至找到一盒餐巾纸,于是,他开始擦自己那双沾染了污垢的皮靴,他一边擦一边说。
“如果我有危险了,吱吱会救我,如果我要死了,我有朋友为我哭泣,即使我死去,也有爱我的人……为我奉献自己。我不是一个喜爱夸耀的人,我应该满足,你看,我拥有这么多的东西,这些,你有吗?伟大的、高贵的、血统高尚的琴汐冠大人,即使你穷尽一生,这些东西我想你也不会拥有的。知道吗?你身上流淌着的就是天生有缺陷的基因,比低等生物还不如的下贱基因,你不懂得这个世界上有爱,没人爱你,你也不爱自己,你就是个行尸走r,你只是比雕像多了一口气而已,我的话……说完了,你要杀了我吗?来吧,我欢迎,因为,无论是感情上的,还是血缘上的,吱吱只能有一个哥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