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坐在车厢一侧,听底下将士拉着她的板车“吱呀吱呀”跑路,呆楞楞的也不知思绪飘去了哪里。车厢里的气氛很有些诡异,众人脸上都是怪兮兮的笑,看多了那笑,某张刚毅的冷峻脸庞便越发清晰明朗起来……
天爷,这样一群八卦的男人,若把那翻话传开不定他更要如何蔑视自己……算了算了,想这些还不如瞌睡来得自在。
青娘懒懒打了个哈欠。
将士们却哪儿肯放过她?因知晓她身份原是如此不同,那眼神虽不敢再如从前一般大胆直白,却仍时不时偷偷扫过来几眼。
都说亮色最衬肌肤,换了红衣的青娘,原本灰暗的脸色此刻倒显些许白净,长睫毛、尖下巴,小而俏的鼻子下是微抿的唇,明明一副慵懒倦怠的疲塌模样,却又偏生出一抹别扭的倔强。
众人这样看着,只觉不胜讨喜。
原先本也奇怪,以将军那样的冷血角色,早先京城里多少王公贵族家的小姐郡主欲要与他永结秦晋之好,他却是连一个都看不上,如何偏偏与这没名没户的平实女子生了情?
只今日这样看着青娘,答案倒似乎很有些明了——这个女人比那些日日香粉细料护着的小姐郡主够味多了。
“哈嘁——”睡梦中的川儿打了个小喷嚏,似乎冷了,一个劲的往青娘坏里拱,蹭得衣襟都要从肩上滑落下来。青娘不住往上扯着,想挡住一群男人狼一般的眼神,又怕动作太大吵醒川儿,很有些尴尬。
将士们s动了这许久,此刻终于逮着机会与她说话,哪里还肯错过?喂马的大牛从座上递来一件大衣,粗憨的脸上笑嘻嘻的:“夫、夫……嫂子……别着凉了!”
大概觉得叫夫人还太早了些,临到嘴边又改了口,却不知这一改倒更不敬了,谁能跟将军攀兄弟啊?二牛讪讪摸着头,脸蛋黑红黑红的。
“咳咳!”青娘嘴角抽抽,一口气差点噎住,扭头看着外头破板车:“我刚才险些被吓死了,情急下只得随便扯了大谎。可不许你们胡说呐,那怪家伙真心得罪不起。”
她自是不知军营里那热火的八卦,自然不懂方才那一通谎话对于谣言是有多大的考据性。
哟哟,还“怪家伙”呢~~~大牛朝众人挑了挑长眉毛——看吧,多亲切?兴许都是老夫老妻了。
“嘿嘿……小青娘你就别和咱哥几个生分了!平日没少去您那喝酒蹭饭,哥几个谁不知你娘儿俩艰难?不是我说,将军这点做得忒不够意思!你也别再替他瞒着了,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大不了哥几个豁出去联名替你求情!”胖壮的海叔拍了拍大肚子,一副循循善诱的热心姿态。
他是笃定青娘畏惧将军威严,方才一个劲的守口不言。
“对极!这年头哪个王候将相没个三妻四妾?即便将军再嫌你家室低微,还不是得了个便宜儿子?随便安个名分又有什么关系!”
“我就纳闷了,将军为人向来敢作敢当、坦荡磊落,当初皇上要把淳淑郡主许给他,他可是斩钉截铁拒绝的,不像个贪权谋贵的人啊!小青娘,你和将军别是有什么误会吧?”
都是粗犷的爷们,装正经久了着实难受,方才碍着青娘身份不敢胡乱调侃,此刻话题一开便如决堤的河坝,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将开来,纷纷“热心肠”出起了各种主意。
因见青娘似乎并不似想像中的悲戚或热情,只当她被将军这一年来的冷漠绝情伤透、心存了芥蒂,那话锋一改忙又开始说起将军的好话来。
这个说将军如何英勇无敌,年轻有为,将边塞治理得一片繁荣安定,广得四围百姓称颂;
那个说,别看将军平日不苟言笑,实则外闷内s,最是好说话,小公子虎头虎脑这般可爱,多缠缠他不怕他不软了心肠;
更有的见青娘似笑非笑,似乎不为所动,干脆扔出来一枚重弹:将军坐怀不乱,是个难得的大好青年呐!
那次一伙人打完胜仗去喝花酒,非把将军一同拽了上去。啧啧,多美一花魁,衣服薄得都能看到里头的红点点了,在将军身旁坐了近半个时辰,将军楞是摸都不摸人家一下,直把那花魁气得差点都要上吊……啧啧,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啊!哥几个险些都要怀疑将军那玩意不行了!
哦?青娘竖起耳朵来:这个倒是比较有趣,继续继续。
“本来就是!不然若大个魁梧爷们,多少年不沾女人,谁能不怀疑?你还别说,大营里怀疑将军有毛病的说不定还不只咱几个呢!”那将士见青娘终于提起些精神来听,兴奋得又要继续,只左右p股却被狠狠拧了一把,疼得差点魂魄都要掉了!
将士骂咧咧道:“还没说完呢!揪我臀部做什么?!将军那年腰椎尾受过伤的……”
“该死!……你还说!你不要命了么!”大牛摁在座上的手在发抖,一双鱼泡眼万般凄惨的白了白车篷外——青衣黑马,宝刀银盔,古铜的面颊上一双冷眸深邃得看不见底,好不威风冽冽!
妈呀!完了完了,私下非议上司清白,要挨多少军g来着?那将士两眼一翻差点晕将过去。
青娘可没看到这些,只因想像他在烟花楼里被一众女人左右簇拥着,还要摆出一副皮笑r不笑的正经模样,一瞬只觉万分诙谐可笑,兀自点着头应和道:“唔,我觉得也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