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揉揉眼睛,真是的!
有人把纽约时装周上的最新款穿到学校来了!这哪位仁兄啊?
祈幸之好歹在这个学校也混了三年了,虽然东西没学多少,人没认识几个,但是校园里整体的著装品味还是搞得非常清楚的。
他们学校从来就没有一个学生,或者说老师,穿过这样的衣服!
象这些时装周上的最新款只有一个来源,那就是高级定制!而这种高级定制都是只会给少数vip贵宾使用,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说来惭愧,祈幸之的衣服虽然也全是这些大牌,但都是等到量产时才能买到,就那价钱已经贵得让人咋舌了,而这种定制衣服比量产的还要贵出几倍,要是他敢买,爹地非掐死他不可!
可他是怎麽穿来的?
祈幸之傻呆呆的看著这位仁兄的衣服,愣了半
天直等人家走出老远了,才想起来还没看到他的脸。生平第一次,他有种冲动,要追上去瞧个究竟。
男人的个子很高,背也很宽,但是不胖,穿起这套衣服光是背影也显得非常有气质,如一棵挺拔的树,透著股刚直的味道。
虽然拖著一只行李箱,但他步伐极大,祈幸之很快就被甩下了一段距离,只看到他进了教师公寓。
这是新来的老师?
祈幸之还不算太笨,有些气喘的追到一楼值班室,犹豫了半天,还是好奇的八卦之心占了上风,问那阿姨,“刚才上去的是谁?拖著行李箱的那个人?”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阿姨虽然年纪大了,可一样喜欢漂亮的小男生,很是爽快的指著登记簿告诉他,“那个呀!是新来的老师,叫穆杉!”
好的,祈幸之因为那身衣服记住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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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杉,男,二十六,未婚,海归博士,教授西方美术史。
祈幸之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就有那心存爱慕的狗腿同学帮他打听到了这个新老师目前透露的所有八卦信息。祈幸之看得直挠头,那天看他打扮得很时尚啊,居然是个历史老师!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印象中这样的老师都是些满头白发的老古董了,没想到却由这麽年轻的老师来担当。怪不得学校会请他了,想来也是想在教学里注入一些新鲜活力吧?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教美术史的,怪不得多少有点品味!
祈幸之在手机上设了一个提醒功能,准备到时去见见这位穿著时尚的老师。说不定,他们俩还很有共同语言呢!祈幸之如是想。
无惊无险,又过一天。
今天下午就只有一节课,上完课後,祈幸之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便有一辆熟悉的计程车等候在校园外面了。
自从大三起,祈幸之就搬回家住了,因为祈安修工作也忙,姚日轩既要顾著董事会的那群老爷爷,还要打理家事,没那麽多时间来接送他,便跟计程车公司签了个协议,负责祈幸之的用车事宜。
其实他的生活很有规律,上学回家,二点一线,数十年一直生活在家长们严密的高压监控之下,倒也习惯了。根本不觉得有什麽不妥,反正只要有人给饭吃,给买新衣服就好了。
可是今天,也许是天气正好,也许是心情正好,说不清道不明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在回家的路上,当路过小时候经常进去玩的公园时,祈幸之忽然很想进去走走。
“师傅,拜托停一下吧!”
计程车司机很是随和,反正车是他们家包的,当然要服务至上。
“那要我陪你进去走走麽?”
“不用了!”祈幸之看看手表,“才三点多锺,我就在里面逛一下就出来。”
公园还是老样子,花常开,草常青。
因为离家近,小时候,每到周末,一家子常常开车过来玩,在树荫的草坪上铺一张大大的软垫,摆上家里带来的点心,就能消磨一个下午的悠闲时光。
爸爸总是陪著爹地整理东西,讨论下公司的事情、孩子们的教育,说些大人的悄悄话。爷爷会去找人下棋聊天,祈安之不是摆弄著他的模型飞机玩出各种惊险动作,就是在一边的湖面上试航他的新式模型艇。
从小到大,祈幸之都没搞懂,大哥究竟是怎麽把那些板材加几根电线,配点小零件就弄得又在天上飞,又在水上飘的。
那时弟弟还小,在几个家长周围蹒跚学步。要是姑姑一家也来了,肯定就逗他去玩了。
祈幸之最喜欢到旁边的儿童乐园玩了,那里有秋千、跷跷板、滑梯、旋转木马这些小孩子都喜欢的东西,怎麽玩都玩不腻。
时过境迁,公园里的游戏设备早就更新换代了,可依然热闹如往昔,里面有不少小孩子在高高兴兴玩著,一如从前的自己。
祈幸之忽然想起,爷爷时常提起,他小时候有一次在这里玩,差点被一个大男孩抱走的事情,然後全家人就开始笑,说要是小运福被抱走了,现在该成什麽样了。可惜自己当时年纪太小,全不记得了。
再想下去,未免有些伤感,有些惆怅了。祈幸之叹了口气,当时被人抱走也好,起码不用担心没人要了,哪象现在,怎一个愁字了得?
他转身黯然离开,没有看到,从另一条路上,过来一个年轻人,拎著几个购物袋,一样站在他方才站过的地方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太阳落山。
他身上是新买的行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