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管家先生刚来这里,应该不太熟悉。你带他去城中走走吧。”言下之意,不会是想暴力解决把?
adrian给我一个让我安心的眼神,我便被识相的老管家拖离了房子。
等到把小小的kiruna城都逛遍了,不太放心地回去,却发现哥哥们和adrian都完好地坐在那里,只是泾渭分明的样子,让我有点头疼。
二哥扑过来抱住我,老管家神色有些忧心。
大哥忽然道:“我不认为湘灵适合嫁给你,而且你要想和她一起生活,就要把全部家产都给她,你能做到吗?”
“没有问题,”adrian笑了,“还必须和你们一起,我明白。”
我想到他之前的拒绝,他何必委屈自己呢?我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他身上啊!
其实对哥哥们也不公平的……
这样一想,感觉很难过,可是他们仿佛都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地,大哥优雅地交叠着双腿:“你啊,打算好去哪里读书了吗?”
“是啊,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这一胎生完就可以去读书了。”
二哥吊儿郎当地看着天花板。
adrian居然也附和:“这次生完就,到哪里都可以,我会陪着你的。”
“喂喂,这话该是我说的吧,你抢什么先?”二哥看了他一眼。
大哥咳嗽一声:“好歹他是你的表哥,是家族的族长啊。”
“他现在只是个等待我们接纳的男人。”二哥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可是他的眼神无比专注地看着我。
adrian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从没想过要被你们接纳,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了。”
说完,他的眼睛温柔地直视我,蓝色眼睛深邃,绿色眼睛透明,却都如此坦诚。
他们都改变了啊,其实我也在变了……
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我一直喜欢一句话,但从来没有人知道。
象征主义诗人阿尔瑟尔兰波的那句,“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可是那句话,后来我自己都忘记了——因为她。
我生在罗马的贫民窟里,从小就是饿着肚子长大的。
而我异色的眼睛,也被那些偶尔路过的达官贵人们厌弃,不然我还可以有些外快去医治母亲的病。
我的母亲啊……
如此伟大的女人,仿佛她的使命,就是为了所爱的人捐弃一切。
我此生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事之一,就是成为她亲爱的儿子——她会致力于我的幸福,而为此牺牲一切。
她曾经是个大家闺秀,周围的人都这样议论她。
当她大着肚子独自一个人搬到这里,周围的人们给予了她无限的同情。
她是那样美丽的女子,曾经有着纤长柔顺的棕色头发,熠熠发亮的碧绿色眼睛,可是到后来,繁重的家事工作和我,耗去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憔悴得脱了形,我不知道是否我这样的爱她,让我3岁至今的记忆,都不曾有过大的遗漏。
她把长发剪短卖了钱,那头发因为她身体的缘故,日渐枯黄,碧绿色眼眸也失去了光辉,再也没有周围人们描述的那样美丽——可是在我眼中,她比圣母还要光辉圣洁。
4岁开始,简单手工艺什么的,我都可以干了,在这生活并不稳定的人们中,我和母亲的生活,似乎还算不错,可是诅咒很快就降临了。
5岁的时候,母亲被发现得了肺癌,她常年的咳嗽和苍白终于有了最好的解释。
当时并不明白,可是医生也是说她是有希望的——有希望多活10年,那一刻我答应母亲,我不绝望,我要争取所有,来为她延续那10年。
我恳求所有经过的老爷贵妇们,恳求他们借我钱。
那时候我真的天真得近乎愚蠢,那些良心早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却又无比恐惧被黑暗吞没的人,怎么可能理会一个形似恶魔的孩子的请求。
我倾尽家里所有的钱,只够母亲住一个月医院。
母亲很明白家里的窘境,她坚决要求出院。
后来我就经常会看到她捂着手朝我微笑,不放开手的原因,是那里面满是血。
尽管已经不信天父,但还是渴望他能够拯救我的母亲。
偷偷趴在一辆高级轿车底下进了教皇国,里面往来的除了游客便是富可敌国的宗教人士。
那些教廷的人们啊,他们一边做着虔诚无比的祷告,一边又玷污着信仰的圣洁。
看着空落的十字架,被膜拜的主耶酥所受的刑具,心中忽然清明,我乞求有什么用?!
求人,不如求己。
我只恐惧时间来不及。
母亲终究没赶上那次慈善基金的救治,死在我7岁生日的前3天,她安详地死在那家医院的病床上,竭尽全力告诉我她留给我的生日礼物。
没多久她就断气了,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过来问我,是否有意向得到一大笔钱,这样好去安葬母亲。
他说了一大堆我不懂得的医学名词,但是我抓住了要领,他竟然,要我把母亲的眼睛卖给他!
即使出卖我自己的,我也不会出卖我的母亲。
既然母亲生前没有签器官捐献协议,那我也就遵循她的意愿,我会尽我所能为她找到她喜欢的安息之所。
回到家,母亲的一个箱子里,有不多的钱,一张被撕开了的只剩她的照片,一封遗书,还有一个金质的戒指。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