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压低了声音,“我不会亏待你的,真的。”
我感到忧虑,因为主人的心跳加快了。
“是真的,我跟你约定。”
幸惠小姐再次低声地说时,声音粗嘎的那个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了回来。主人连忙开口:
“谢谢你的协助。我想今后可能还会麻烦你,但是今晚这样就行了。我派人送你回家吧!”
这天晚上,终究没能和被害人的家属联络上。森元隆一的上司赶到现场确认尸体。
“据那个上司说,死者已婚。”这是刚才那个年轻声音的报告。“他老婆去哪里鬼混了?老公都被杀了。”
我的主人没有回答,他静静地抚着胸口。
3
翌r,直到快中午时,才终于见到被害人森元隆一的妻子森元法子。
主人一直和那个年轻的声音在一起。他们两人在森元家前面等森元太太等了一个晚上。在某种意义上,或许说他们在监视她是否会回家也无妨,因为丈夫陈尸在外,而且时值深夜,妻子却行踪不明。
法子终于回家了,但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她和女x友人在一起,听说她昨晚就住在那名朋友家。
主人与部下在例行的自我介绍之后,表明来意。那当然是通知隆一已经死亡的噩耗。
“啊!”一声惊叫之后,便许久没有听到法子的声音,接下来引发了一场s动,好像是她昏倒了。
我听到的只有“太过分了”、“怎么会这样”、“振作一点”等等,断断续续的对话而已。
主人几乎没有c手,完全j给森元太太的朋友以及那个声音年轻的部下。因此我也落得在一旁清闲。
不久之后,状况稳定下来,传来主人及部下与法子的朋友j谈的声音。
“我想她休息一下就会恢复了。认尸时,我可以一起过去吗?看她那样子,实在令人担心。”
主人允诺用警车送她们过去。
这名友人自报姓名,她叫美浓安江。
“我和法子以前在同一个地方上班。”
她说那是一家位在工商城的保险代理公司。法子——当时叫山冈法子——因结婚而离职,安江小姐也换了工作。
“恕我失礼,你结婚了吗?”主人问道。
“不,我是单身。这一点都不失礼。”
“法子女士到你家住,是常有的事吗?”
“嗯。除了我和别人同居的时期之外,这是常有的事。”安江小姐爽快地说道。
我感到不对劲,我觉得安江小姐太过爽快了。主人是否也感觉到了呢?
过了一
阵子,法子醒转过来,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坐上车子,前往警署。
侦讯法子总共花了两个小时左右。
主人与部下再次诚恳地致哀之后,便利落地问起讯来。法子也简洁地回答:是的,外子昨晚预定晚回家。他说突然有了内部稽察……外子是会计课的主任。所以我就去美浓小姐那里玩。嗯,这件事外子也知道。他说就算他回家也只是换个衣服,马上又会回到公司,我不在也没关系……
“你知道有谁对你先生怀恨在心吗?”
主人这么问时,法子大感意外地笑出声来。
“怎么会?不可能的。这只是一起意外吧?”
被害人的父母以及法子的母亲也抵达警署了,此时法子才痛哭失声。
之后美浓安江小姐靠近我的主人这么说道:“唉,刑警先生,法子真的是和我在一起的。”
主人沉默不语。他可能是看着安江小姐的脸吧。
“你在意这件事吗?”主人问。
“嗯。因为法子好像被怀疑了嘛!”
我想,安江小姐会故作爽快,是不是为了自以为被冠上杀夫嫌疑而害怕不已的朋友着想,所以才想让她看看有利的一面?
主人没有对安江小姐说什么,但是事后他对那个声音年轻的部下这么说: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被害人的老婆。她接获通知后,一次也没问过我们。”
“问什么?”
“撞了她老公的人呢?抓到了吗?还是逃走了?我们什么都还没查到吗?她竟然对这些都毫不在乎……”
第二天下午,森元隆一的死因查明了。是头盖骨骨折以及大范围的脑出血。森元应该是被车子撞倒并拖行,在濒死的状态下,遭人猛烈殴打头部而断气——侦查会议上如此报告。
他是惨死的。
森元在三家保险公司各有投保,总额高达八千万元的人寿险,受益人是法子。
我又感觉到主人的心跳加快了。主人在会议中想站起来却不支倒地时,心跳的速度依然没有变,直跳个不停。
4
“再这样下去,你会因公殉职的。”
是太太的声音。我现在在衣架上的外套口袋里。主人好像躺在床上。
这里是医院。
“男人都是这样,就只会耍帅。”
太太心情很不好,这是理所当然的。
“医生说最好检查一下循环功能。”
“哪有那种闲工夫?”
“等到化成骨灰就来不及了。”
“与其卧病在床,倒不如爽快地死了才是为你跟凉子好。”主人粗鲁地说完后,奇怪地笑了。“这么说来,要是我死了,房贷就可以付清了。因为有保险嘛!”
一阵沉默之后,太太说:“我说,还是把房子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