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旬弯腰凑近看了看,嗯,确实有问题,一个拐弯,可能跟她手腕的力道有关系,因为前面有好几个拐,她拐到后面手腕力就不够了。
“这样试试。”付一旬从后面拥住她,一只手握在她执着画笔的那只手上,笔尖顺着柄缓缓地在画纸上划出一道曲折流畅的线条。
傅倾流眼睛一亮,没错了,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你真棒!”傅倾流侧头奖励地亲他一口。
付一旬耳尖一红,放开她的手站直了身体,“我下去了。”差不多该准备晚饭了。
“这就走了啊?”傅倾流哀怨地看着他,好像两人不是一天到晚都住在一个屋檐下,而是好久才见一次面的异地恋情侣似的。
“那你想怎么样?”付一旬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又嫌弃的表情。这女人越来越黏他了,嗯,这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傅倾流有些贼贼地笑了笑,起身把人拉过来在她的高脚凳上坐下,“我前几天看了一部老电影。”
付一旬入鬓的眉梢挑了挑,傅倾流却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跑出了画室,等再进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衣服,就披着一件睡袍。
她朝他慵懒妩媚地笑,带着狡黠的坏意,每一次她露出这种神情,都有种叫人看直眼的难以抵挡的魅力。
付一旬心跳渐渐地加快,怔怔地看着傅倾流从他面前经过,走到对面的贵妃椅上,睡袍从她丝滑的肌肤上滑落,她侧躺在贵妃椅上,一只手臂枕着脑袋,摆出一个自然又美丽的姿势。
在天花板上的灯光照耀下,那具躯体如同光滑的毫无瑕疵的陶瓷雕塑,美得让人怀疑那不是一个真人而真是一具艺术品。
“你也像杰克那样,给我画一幅能锁进保险柜里的画吧。”傅倾流朝他勾魂夺魄地笑了笑。
付一旬觉得手有点抖,他怀疑自己能不能拿稳画笔,却听到傅倾流说:“杰克可是把罗丝画得很漂亮的,付大艺术家可不能输给他哦。”
这都升级到挑衅上了。
付一旬无奈地瞪她一眼,一边拿起笔削着,悄悄平复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一会儿,笔尖轻轻地滑过纸面的声音响起。
傅倾流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好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出声:“如果我说话会不会影响你?”
自从有了老公傅倾流就没有以前安静了。
付一旬没理她,看来是没问题的,于是她眼珠子一转,含着笑地问他:“话说我一直都蛮奇怪一件事的。你说你一开始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呢?仔细想想,你一开始对我就满宽容的。”
付一旬的脾气不好,这一点认识付一旬的人都不会否认。
当初小杨不过是一根头发飘到了付一旬的围巾上,他就神经质的大发雷霆,可后面傅倾流不仅碰了他,还摸到了他那里,甚至于接下去的几次碰面他们都是以不愉快结尾,可是和其它犯下同等错误的人相比,付一旬对她发的脾气,真的完全可以当做没发了。
付一旬闻言笔尖顿了顿,想到他们在十里画廊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他正站在一幅画前思考,他当时在思考什么呢?他当时在想,他不喜欢十里画廊主人水清流的这些,满是冲动、张狂、张牙舞爪、充满困兽之斗味道的画,所以他的展览要不要放在十里画廊进行?
可还没想出个结果来,那个叫小杨的工作人员就走了过来,她的一根头发朝他飘了过来,落在他的围巾上,那种恶心感让他触电似的忍无可忍勃然大怒,再然后,傅倾流出现了。
他没来得及看她的脸就看到她碰触了他的围巾,他怒不可遏地想要把围巾扯回来,却让她摔倒,大概摔得很疼,她抬起的眸子带着些许水汽和一种倔强隐忍,他在一刹那看到那仿佛伤痕累累却绝不认输的眸光,心脏莫名地揪了一下。
仅仅是一个眸光,就忽然悄然迅速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傅倾流这个人,就已经在他心上留下了痕迹。
傅倾流等着他的回答,付一旬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觉得要是说出来被她知道她那么简单就对他产生了影响,本就开始喜欢对他挑三拣四的女人会更加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别怀疑,她绝对会这样的!
傅倾流见他久不回答,又开始忍不住作死逗他。
“你怎么不说话呀?”
“……”
“一旬?”
“……”
“亲爱的?”
“……”
“老公?”
手蓦地一抖,付一旬红着耳尖表情冷酷地拿起橡皮擦擦掉歪掉的线,“别乱动。”
“我明明没动,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这么叫你?老公~”傅倾流顽皮地冲他抛媚眼。
付一旬深邃的眼眸幽火隐隐跳跃地看她,“如果你不想我在这里对你做什么的话,可以继续说。”
傅倾流刚要出口的话顿时噎住,微微红着脸颊默默地闭上嘴,这栋房子里只剩下两人的工作室是“净土”了,她才不想工作的时候被……被影响呢。
付一旬有些可惜地看她一眼,叫傅倾流脸颊越发的红起来。自从结了婚,这个男人越来越不好欺负了!
画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心跳声和笔尖滑过纸面的声响。
傅倾流静静地看着他,带着些许慵懒的霸道的美丽的面容和美丽的身躯,在他的笔下一点点地形成,然后……真的被他锁进了保险柜。
“这是我的私人财产。”他说。
傅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