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黄昏时分,先争分夺秒能写多少是多少吧,饭也顾不上吃,开始埋头苦干,一连写了三张,只觉头昏手软,真的快到极限了,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向第四张进军……
“猜猜我是谁?”突然眼睛被一双小手捂住,我叹了一口气:“八格格别闹了,奴婢现在忙的要命。”
小手松开了,嘉彤好奇的凑过来看:“什么东西这么要紧?宜妃娘娘让我过来看你醒了没,桌上的奶油松瓤卷酥不是你最喜欢的吗,怎么碰都没碰呢?哎呀,你的眼圈怎么这么黑?对了,九阿哥和十阿哥……”
“停!”实在是没耐心听下去了,我苦着脸道:“先别管那些有的没的,四阿哥明天就要回来,我得抓紧时间做好准备才行。”
“做好什么准备?”十阿哥冷不丁的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来。
“九阿哥和十阿哥是刚才在院外碰到的,他们说顺道过来叫上咱们一块去给娘娘请安。”嘉彤终于逮到机会补充完被打断的话。
顺道?宜妃在前院正殿,暖晖阁在偏苑,真不知这道是怎么顺过来的,急忙站起行礼,却见九阿哥的眸光冷冷的,奇怪,我得罪他了吗?
“你写莲花经做什么?”一转眼这个老十便到了桌边打量起我的‘作业’来。
“唉,甭提了……”我开始苦大仇深的讲起来龙去脉……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讲完,耳朵也做好了迎接同情和安慰的准备,却只有嘉彤为我面露忧色,老十笑的乱没有气质,老九则似笑非笑,指着我道:“就为这p大的事?你就这丁点出息?秦顺儿——”他朝屋外叫了一声,一个眉清目秀的太监吱溜就钻进来打了个千,“去,照着赵孟畹摹缎】妙法莲籲》临几个字出来给格格瞧瞧。” ?br /
第二十章 春日春风有时好(2)
秦顺儿依言而行,我一看,他临的简直跟我摹的一样好(注:临,是照着原作写或画;摹,是用薄纸蒙在原作上面写或画。)“怎么样?爷手下的人拿的出手吧?”老九显得有点得意:“剩下那十几张莲花经就交给秦顺儿了,《神策军碑》和《小楷金刚经》,你也甭c心,反正明儿一早我让人给你送来。”
这……这不是弄虚作假吗?我犹豫起来,却听九阿哥又道:“这也是没法子中的法子,昨儿一夜没合眼,今儿又过的惊心动魄的,就是铁打的人也支不住,趁现在赶快吃点东西,晚上还要守夜呢。”
一听到‘吃东西’,肚子竟不争气的咕嘟了两声,我的脸噌的红了,十阿哥扑哧笑出了声,直道:“还好十爷我今天没空着手来。”朝门外一招手,只见老十的跟班小太监秦狗儿拎进来一个食盒,里面有一碟腌的胭脂鹅脯蒸新栗粉糕,一碟玫瑰卤子,还有一碟松穰鹅油卷,中间的竹叶青瓷盘里则盛着豆腐皮包子和小春饺,嘉彤和我一看都乐了,忙不迭的让人去张罗热乃子过来,四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聊,突然觉得特别窝心。
“你在那儿傻乐个什么?” 嘉彤问我。
我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幅对联来。”
“什么对联?”九阿哥问。
“大肚能容,断却许多烦恼障;笑容可掬,结成无量欢喜缘。”
“什么意思?” 十阿哥问。
“就是说,做人当学弥勒佛,宽容豁达,笑容可掬,自然就会有福气。”
……翌日一早,从宜妃娘娘那里出来,便见秦顺儿在暖晖阁外候着呢,接过他交给我的东西,心里却陡然生出一丝隐忧,四阿哥,那个一丝不苟、目下无尘的四阿哥,未来的性冷如冰,威压百僚,有着金刚怒目之刚骨的雍正皇帝,这其中的猫腻,能顺利逃过他的法眼吗?
第二十一章 春日春风有时恶(1)
整个上午的伴读时光都消靡在‘小人长戚戚’的惶惶然之中,下学时嘉彤提议去看看十三哥,我踌躇再三,觉得去见见也好,顺便旁敲侧击的了解一下十三眼中的冷面四,也好助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跟着嘉彤来到乾清宫西庑的懋勤殿,十三和十四此时应该在殿左的‘祯祥斋’内聆听法海师傅的教诲。法海,为康熙的舅舅佟国纲的第二子,换句话说,他是康熙的表弟,胤祥胤祯的表叔。法海在当时的满人中,算是不可多得的博学硕儒, 23岁即考中进士,授为翰林院庶吉士,又奉命在南书房行走,成为皇帝贴身的文学侍从。康熙三十七年,法海被选派到懋勤殿辅导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祯。(即除了上书房的公共课以外,其余时间则由法海专门负责启蒙教导,此二子后来均文韬武略,才学俱佳,可以说,法海功不可没。)
十四阿哥,未来的‘大将军王’,为康熙帝国的完整统一立下了赫赫战功;十三阿哥,今后的‘贤怡亲王’,为雍正王朝的稳定繁荣而夙夜匪懈,鞠躬尽瘁。十三和十四,一位擎天白玉柱,一个架海紫金梁,被后世并称为“帝国双骄”,他们的师傅法海,究竟又是怎样一位杰出人物呢,内心不禁对其充满了好奇和敬仰,三步并做两步的赶到祯祥斋,法海却刚好早一步离开,只留下一抹远去的身影供‘后来人’扼腕叹息,好挺拔俊逸的背影啊,可惜不知其正面是否也一样的倜傥fēng_liú?禁不住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啧啧,美人深蹙眉;不知心恨谁?”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