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事?”吴狄问道:“是何事?”
“便在景监自安邑赶回带来庞涓消息之时,老霖雨突然而至,秦公感恩上天,当即叩谢天恩,却在这时一道霹雳突然劈下,劈着了政事堂前的桓木,却是一个大大的天兆!”
“阿吔!天兆!”听到如此闻,众将们当即都是大惊,吴狄却是听出孟光话中的暗喻,问道:“劈着了?不是劈倒?”
孟光猛然点头,斩钉截铁般亢声道:“霹雳天威之下,堂前桓木不倒反着,火光腾空九丈有余,风吹不熄,雨打不灭,是为寓意大秦若此天火一般的兴盛之兆!”
“只是……”孟光说道此处却是顿了一顿,拿眼看向了在场在众多人,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之态。吴狄也知他意,却是笑道:“为帅者,事无不可对人言!此室之中,皆吾之手足袍泽,光兄但说无妨!”
吴狄故意如此说道,便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这些将领到底能不能和自己一条心。自从吴狄带兵出山大营后,嬴虔安排的各军部将、骑将虽然一丝不芶地执行着吴狄的各项命令,可始终吴狄都觉得这些人所表现出来地服从、尊敬,既非如庞车、左稚,也不似子岸、孟光,让吴狄有些无所适从。经历戎狄一战之后,吴狄虽然明白自己的人气应该已经够格,却是缺少时日和这些将领做深入的接触,而且又有子车英和嬴玉一直跟随在旁,吴狄也不便行事。
果然,吴狄话才出口六个部将和十二骑将齐齐一怔,接着又互相对视一眼后,却是把目光投向了部将之首嬴黎的身上。嬴黎被众人看得如坐针毡,但他面色一沉,却是起身出位来到堂中躬身向吴狄拜道:“嬴黎愿为公子狄效死!”
有嬴黎做出榜样,其余各将自然也是纷纷效仿,一齐来到堂前,单膝跪地以军礼行之,皆拱手道:“吾等愿为主上效死!”
好!各位快快请起!“吴狄见状自然是大喜过望,今和当日二哥渠梁激他去杀六元老一样,都是无心c柳而成事。
这个孟光,果然是个高人啊!
待吴狄一一安抚了众将之后,孟光这才继续道:“四月下六,阳急令,命雍城将军率雍城三千守城步卒和各县征调地一万守城步卒赶赴阳。五月上一,也就是主上才达焉氏塞时,却是从雍城老嬴山处转来了三个消息:一、阳金箭令使者飞骑前往陇西。要主上暂缓班师。二、左庶长嬴虔亲率四万铁骑、四万弩手、三万五千步卒、战车一千五百余乘、民夫六万、合计大军二十万,于四月下九以开赴少梁。三、子岸随左庶长嬴虔开赴少梁之时从阳传来消息,眼下阳城内流言四起,都道当日天兆显现。霹雳降下的那根堂前桓木,是当日主上殿前演武时曾做试箭之用,流言越传越玄,便是三军之内也是风传遍地。只怕是对主上不利!”
听着孟光将这三件大事件件道来,吴狄立时感觉头大如斗。尤其是这第三件,吴狄便立时肯定,这第一件中提及的飞骑前往陇西要他暂缓班师定然与这流言有必然关系!
吴狄心思电转。脑中犹如一部电脑一般高速运转起来。古人迷信,尤其是这战国时代,天命之说大行其道。对这神鬼之说都是抱着绝对信其有的态度。想想看。风雨交加之夜。恰好在国君祭拜天地之时一道闪电恰好劈在了吴狄当日曾经用来试箭地桓木立柱之上,不但没将这立柱劈倒。反倒是燃起熊熊火焰,大火升腾九丈显然是不可能,但一二丈高怕是有的,并且是风吹不熄,雨打不灭,这得是如何惊人的天之预兆啊!
一时间吴狄脑中千转百回,将秦汉隋唐,宋元明清各个朝代的历史故事检索了一遍,已然求到了这种事情地若干种发展方向和解法。心中稍稍安定之后,吴狄却是问道:“左稚处可有消息?”
“有!”孟光自袖中摸出了一个三寸长,一指粗细的铜管,双手呈于吴狄。
吴狄接过铜管,揭开封印火漆抽出了里面的一卷丝帛,慢慢展开一看,却是突然满脸悲凉,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喝道:“各将即刻整备军伍,携三日干粮,今夜三更开拔,赶赴阳!”
正待众将准备起身应是,匆忙扫了一眼密函地孟光却是惊呼一声,拱手道:“且慢!主上但听孟光一言!”
“光兄请!”吴狄将手一摆,作出一副洗耳恭听之势。
孟光轻咳一声,却是整襟起身长道:“主上可还记得,昔日单伏先生之大义、大利、大德、大道论?大义者,当义行天下,而非义兄长。大利者,当利于百姓,而非利一族。大德者,当德毗苍生,而非德近亲。大道者,当道法自然,顺应天命!”
“单先生之高论,吴狄当是记得!”吴狄已然知道孟光想说什么,却是冷然道:“今日我嬴无敌也道一句,先生可记录在案,立此存照:宁可天下人负我,我定不负天下人!”
吴狄话语一出,孟光当即满脸愧色,径自拜道:“孟光惭愧!既然主上之意已决,孟光愿随主上共赴阳。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吴狄听着眼中一热,却是上前诚心向孟光整襟一拜:“光兄不必如此,若嬴无敌此去阳,果真命数天定,还望光兄留得有用之身,为老秦黎明百姓筹谋计之!”
“主上!”孟光听来竟是把持不住,拜服在地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