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话短说,那次乡间旅行成了塔玛罗什卡的悲剧,尽管尤里克终于认识到我不会跟他胡来的,但他跟塔玛罗什卡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们回到城里后,他立刻把他的东西收拾好,从我的生活和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他还真给我画了张像,是后来凭印象画的:我光着脚丫,穿着条旧裙子,里面的睡裙皱皱巴巴,正弯腰在林中采着花草。题名为:“小巫女”。我们和好后是塔玛罗什卡带我到他的画展去看的。
你们知道她为什么又跟我和好了吗?为了跟我学“巫术”。可连我自己都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怎么学得来呢?一个女人需要有一种特殊的才能,既会施“巫术”,又有相当的手腕儿。太强的理性会毁了这两者。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要是我在床上还给丈夫讲国际局势的话,连他也会厌烦的。
女人们都觉得瓦伦蒂娜的故事讲得很好,但她们都告诫她别太过分了,不要忽略了自己的丈夫。
阿尔宾娜又开始讲了。
故事之五
空姐儿阿尔宾娜讲她有一次做恶,不为好玩儿,也不为情仇,而是一种随心所欲的结果。
那是我刚刚结束了懒散的生活,当上了国际航班的空姐儿之后的事儿。我和一个航班组长格里什卡热乎起来。我们俩飞同一班。他是外省来的土小子,个儿不高,眼睛象小扣子一样,身材却象个大萝卜。压根儿比不上别的常飞国际线的哥们儿,瞧人家那副欧洲派头儿。
我刚一来他就瞄上我了。
当时我盘算着自己初来乍到的,有个保镖也不错,就跟他玩起来了。
我们的爱基本上都是在空中进行的。我送完糖果和矿泉水后,就回到乘务室。一会儿,格里什卡就从驾驶舱出来了,我们就把另一位乘务员赶出去,干自己的事儿。我们有时险些闹出事故,但都侥幸地脱险了。一次我忘了关麦克风。我俩开始作爱,这一切都通过飞机上的有线广播系统播了出去。
幸好,乘客是一个法国代表团。他们是性开放的国家;他们听着里面痛痛快快的声音,都在那儿细细地品着味儿。一会儿,我出去送午餐,发现乘客都笑眯眯地看着我,还向我致意,搞得我莫名其妙。有个小老头儿坐在后排,他叫我过去,小声用俄语对我说:“小姐。
劳驾了。您以后再跟您的朋友就寝时,万望您能把麦克风打开。它给我带来了无限的乐趣,这真是我一生中最美妙的一次航行。“
但我很快就对格里什卡没了兴趣。我俩性格合不来;他老想让我规矩点儿,我随口说句什么他都脸红。没他这么让人讨厌的人了,整天给你上政治课。哼,听他上一次课就够了。
“你听着,大萝卜,”有天我给他挑明了,“你他妈的这么假正经,你干嘛不向我求婚,反而跟我干这些不道德的事儿呢?越不道德的事,你他妈的越来情绪。你的道德是不是光在脑袋里,格里什卡?”
“不,我对你的爱还不足以使我向你求婚,”他还嘴硬。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这种场合他还跟我来那一套鸟道德,这个傻冒。我蹬了他,又找了个驾驶员,比他有意思多了,也没那么多的狗p道德。但我还是和格里什卡飞同一班。我瞧都不瞧他一眼,他叹了叹气,也没辙。我突然发现他跟我们机场的一个调度好上了。我觉得挺逗,就去瞧了瞧那妞儿。嗨,真是臭鱼找烂虾,那个傻丫头,又蠢又胖,眼睛跟他一样,也是一对纽扣。
我暗笑格里什卡真是“艳”福不浅,正要离开调度室,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我肚子里往上爬,爬上来迷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那股劲过去了之后,我觉得自己非干一件事儿不可——呛她几句,再涮她一次。我就溜达到她跟前,坐在她对面儿,把胳臂肘往桌上一放,睁大眼睛瞪着她。我一句话没说,可我能觉出自己的眼里有一种吓人的疯狂。
“怎么回事?你是谁?想干什么?”那傻妞儿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呢。
我压低嗓门儿告诉她:“不许再接近格里什卡。我只允许你去问他一次阿尔宾娜是谁。
你看见他那害怕的样子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这还不够的话,你就去打听打听盖丽娅·克丽莫娃。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一切后果自负。就这话。你听好了。“
我把她呛了一通后扬长而去。出来时,我的心也怦怦直跳。后来清醒过来时,我寻思着:“我干吗要那样儿呢?什么意思呢?”
我想不出答案来。
我用来吓唬她的盖丽娅也是我们这儿的空姐儿,让一个吃了醋的女朋友用硫酸毁了容。
我不认识她,只不过当时脑子里想起了这码事。
第二天我就发现格里什卡的新欢悄没声儿地辞职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次飞行时,格里什卡来到我们乘务室,让另一个空姐先出去一会儿,然后拉着我的手说:“原谅我吧,阿尔宾娜,我并不知道你对我如此情深。”
我吃惊地看着他,简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早忘了他那个小调度了。我耸了耸肩,出去了。
就这样,老格里什卡这个可怜虫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