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脑髓地狱》是梦野文学的“一切”,内容的时空幅度,或是作品的质量,都是日本近代文学的杰作,更是属于全人类的二十世纪存在主义的最高作品。
遑论狭隘的日本“侦探”界,就连日本纯文学界,犹未能将《脑髓地狱》想探究的“个人的自我确认”深渊包含的复合性和无底性视为的创作主题,像《脑髓地狱》如此完整表现两位智慧超群的人物正木博士与若林博士,虽然彻底因社会语言和文化的差异,导致随意证明个体,掩饰其根源的暴力与犯罪性,以及公然怀疑的怀疑者反受人类社会强烈打击的可怕,却仍陷入不知何时会变成凶手的致密陷阱中,让潜意识永远未知的自己,与来自外界认同的自己的牢中人物(主角),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甜美近亲拐j对象的少女,三者之间深入精神病理深渊的潜意识梦境,充分表现追求自我证明的成立根据之作品,在昭和纯文学界绝无仅有。
以追求无限粉碎、分化自我—这是存在主义样貌的常识—的作品而言,本篇的成就超越安德烈·纪德,在结局未能
明示凶手的社会匿名性构想方面,则超越卡夫卡。假定将本篇作品置于幻想文学领域,脱离所谓侦探的框架,就其世界性观点而论,笔者认为应该还超越诺贝尔奖作家耶利亚斯·卡奈迪。
深入追求个人自我确认,结果陷入自从有神话以来的人类语言文化组成的双重陷阱中,不仅企图将一切罪行归咎于最受到差别待遇的个人身上解决事件,还明白指出高度管理社会反而成为无法知道真凶是谁的长期且有计画预谋的完全犯罪的避难所之《脑髓地狱》。
日本文坛之慧星——梦野久作
梦野久作本名杉山直树,一八八九年一月四日出生于日本福冈小姓町。父亲杉山茂丸是日本知名政界人物,常为贸易、政治活动往来于香港、京都、东京等地,女性关系也相当复杂。梦野久作两岁时,茂丸和妻子离婚,将他交给在福冈的父亲(杉山三郎平)扶养。
梦野久作的童年在祖父母的宠爱、照顾下长大,但也因为缺乏亲情,造就出压抑、y郁的陆格。受到祖父的薰陶与教导,梦野久作从小便开始接触能,因此打下深厚的基础。中学时接触爱伦坡的推理《黑猫》,从此开启梦野久作对推理的浓厚兴趣。
一九o八年,梦野久作从福冈县立中学修犹馆毕业,应父亲期望进入军队,役毕后进入庆应义塾专攻历史,两年后退学,转往经营父亲设立在福冈县的农场。过没多久,或许是因为对父亲的生活方式表达抗议,也或许是因为当时继母引起的继承权风波,梦野久作离开农场,开始四处流浪的生活,并在一九一五年出家,改名泰道,法号萌圆。一九一七年,梦野久作还俗,回到福冈继承杉山农场,并开始的创作及发表。这时期的梦野久作初尝为人夫、为人父的体验,也曾担任九州报社的记者,并以杉山萌圆、杉山泰道等笔名发表过多篇论述及童话。
一九二六年,梦野久作以《妖鼓》一文在杂志《新青年》举办的徵文活动得到第二名,并发表在《新青年》,从此奠定他职业作家的身份,步上推理家之路。
父亲杉山茂丸看完梦野久作所写的《妖鼓》后曾说:“这是梦野久作写的”。“梦野久作”是福冈地区的方言,意思是“成日作梦的人”。从此之后,“梦野久作”开始在推理界文坛大放异彩,发表了许多脍炙人口的长、短篇作品。
早年丰富的人生经历,幼年时缺乏亲情,曾经出家得到的体悟,让梦野久作对人世有与众不同的观察角度,使他的作品和所谓本格派的推理不同,充满了妖异、幻想的气氛。
对梦野久作而言,推理不是讲究缜密的逻辑推理,也不应受既有解谜形式的局限,而是从解谜的过程中,仔细描绘出人性怪奇、丑恶、战栗心理的唯美面向。故梦野久作的推理作品从大众跳脱,逸升至文学艺术的层次。
一九三五年,梦野久作完成了他毕生的心血《脑髓地狱》 ,参加了因脑溢血而死的父亲之丧礼。隔年,不知是否为印证自己曾说过的话“我是为了此书而诞生”,梦野久作也因为脑溢血而骤逝,文坛的慧星就此殡落,但他留下的作品却仍受到世人的诸多推崇。
梦野久作的短篇作品收录在小知堂文化的黑色书房系列—日本侦探选梦野久作作品集i、ii、iii,梦野的中、短篇作品《妖鼓》、《人脸》、《人r香肠》、《死后之恋》、《押绘的奇迹》、《冰涯》、《少女地狱》、《瓶装地狱》……皆收录于此,想一窥天才之作的神秘与诡异的你,不容错过
译后感言——林敏生
真的是脑髓地狱
从事翻译工作将近三十年,以推理为主也有二十年的时间,却第一次遇上如此难缠、精神也随之内文紧绷的作品,应该也算是一种震撼性的经验吧
日本推理统摄的范围极广,只要是推理迷皆知,但是以存在主义为主轴,溶入精神科学的探讨,运用各种专业理念,在叙述故事情节的过程中,既要c入事件,又得顾及解谜,最终又无法特定出真凶者,本书大概是独一无二。
由于是伞世纪以前的东西,烦琐的叙述当然难以避免,以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