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彼特与南茜带着两瓶酒过来保罗这边交流闲聊,进门时,克莉丝问他们孩子们睡了吗南茜答说大卫还在他电脑桌前忙着,不过到了十时钟他自己会上床。虽然两对夫妻间的关系已然混杂不堪,保罗与克莉丝还是本着中国人一贯好客的习惯,抹凳煮茶,殷勤招待。保罗心里头觉得好笑,他跟克莉丝扮得还像一对主人似的,有模有样地招呼邻居这对洋人夫妻,可是内中错综乱的关系与感情纠葛,真令他怀疑戏是做给谁看心想这对夫妻行事应是最直接了当的,他和克莉丝有必要这么客套吗而且心里一直在嘀咕;彼得夫妇一道过来访谈,可是四个人大家都有这么多忌纬和心事,能有什么天好聊。难道真要摊牌不成,可是怎么摊本理不清的,复杂得很呢
彼特旋开瓶塞,让克莉丝拿冰块酒杯来,他给大家斟酒,保罗即刻准备些下酒的零食,觥筹交错。保罗旋开口问彼特这趟特拉豪斯旅行愉快吗他不耐做作的客套,有冲动想让事情直接了当摊明白地讲出来。私下认为这样会自然得多,也许大家巴不得他作这样的起始。彼特回答道:满不错的,旅程愉快,发表的演说也非常成功。但保罗听后,自己倒感到不便接腔一直问下去,否则只有问到与克莉丝两个人的活动。当然不宜问克莉丝旅行得怎么样如真这样问,就太离谱了。心照不宣的事实,谁都不好戳破。南茜完全没接腔。交谈只有中断。
彼特举杯邀大家碰杯,四个人相互间都无从祝贺。保罗心想他得了最大的好处,其实四个人之间谁不满意呢都得其所哉,任谁都应该满意。
彼特问保罗:听说你有回台湾的计划
只是正在考虑的可能而已。心想克莉丝怎能如此确定他要回台湾,还是只是她希望保罗回去现在什么都不好做,回台湾,至少有个好处,花费很省。
他心中却在对自己说:我现在才不要离开南茜呢,她带给我多大的安慰与快乐。
台湾的政局安定吗印尼菲律宾和中南半岛都不安宁。彼特又问道。
台湾还好,和中共尚不至于打起来。
我读了篇报导讲东南亚的华人愈来愈因政治因素,被切割而隔阂。像星加坡的华人就有计划的认同英语文化。
很难说做得不对,毕竟现实的需要最现实了。我自己也有过这种想法:如果机运好,像现在很多的从小过来少年人一样,能尽早来美国多好,可以更加美国化,英文学得好,说写更流利。这都是现在的第一代移民最大的遗憾。我同样不觉得会中文或传承或祖籍眷恋有何必要。已经和年轻时的想法不一样。
保罗。克莉丝突然入提醒他:股票每天还在跌,我已经变卖大部份你的持股,你注意到了吗
怎么不会我每天都在看版。你做得很对,我反而犹犹豫豫没办法这么干脆地处理。反正错阳差卖得很是时候,都是你的东西了,怎么做我不会有意见。
你看最近股票走势怎么样,已经跌破两年来最低点。彼特问。
岂止两年来最低点,是那斯达成立以来,最惨烈深重的遁落。尚看不出有何立即好转的趋向,可能还得盘整一阵子,况且经济情况并没有预期那么看好。
你做了这么久的股票,本身在其中也起起落落。仍然认为对你而言,是个好行业。
坦白地讲;我觉得是很好玩的游戏,没法很认真地看待它。也许我从来做什么,态度上都不够投入。做别的不行,弄股票反而需要这样的心态。
亏光了你也无所谓,跟在你边上的人,可倒霉了。克莉丝给他下评断。
失意使我清醒,说来好笑,目前我竟宁愿股票做垮了,不再每天那么脑冲血,自鸣得意。喜洋洋的好像世上什么事都能做样的。保罗干脆迎合着她阐述。
克莉丝,彼特又留起胡子来了,你认为好看嘛南茜把话题岔开,不让他们继续争执。
彼特抬起下巴,在克莉丝面前左右一转,要让她两边都能欣赏到。保罗暗想克莉丝还看得不够真切吗
满不错地,留胡子像是刻意来维持男形象,看来庄严。好像要故意造成一种的主宰形象。我觉得不错,蛮喜欢。
喔彼特抗议:我还没有那么男沙文主义。
两位太太听了都笑起来。
你认为和手臂上刺青两者对你的效果若何
一个大学教授手上刺青克莉丝诧异地反问。
不是,南茜解释:彼特当然不可能赶这种时髦,我是说保罗可以一试。
我保罗指着自己:没有可能,我已过了追逐时髦风行的年纪。
彼特举起酒杯,再劝大家喝酒,他已喝不少了。喝干杯中的酒,从口袋中拿出一匣细细的香烟,问h一下嘛克莉丝显然已跟他抽过,点上就吸上两口,保罗问南茜才知道是大麻玛莉安那。互相传递抽将起来,很有默契地,彼特抽克莉丝点着的烟,保罗则抽南茜的。
我多么喜欢女人啊漂亮自负的女人。彼特有点醉了。
年青时最难过是女孩子不要我。那时候认定人生如果常有恋爱围绕,就是顶幸福。现在不再苛求,只要能够经常做爱就是最好的生活。
光从生理上考量,人们对和食物的反应与需要并不能有很大的差异,我们无法老是忍受单一不变的食物,美国餐吃了几次之后,会想要异国食物。变化与调整几乎是必要的。也一样,同一个伴侣不可能长久激起欲,追求不同的对象,就如同食物一样,维持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