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衣柜里最好看的裙子找出来穿,四月头,寒气还没完全散去,黑白拼色的及膝裙让我在冷空气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我还是挺直胸膛坚持,我穿了他最喜欢的裙子,我希望他能看懂我的低头和讨好。
可我没想到他约我出来竟是别人的主意,林缓来学校找纪时,我和纪时作为东道主,自然该一起接待。
一路纪时偶尔低头和我说话,明明是很亲昵的姿态,却不知为何那样僵硬,我难过极了,心里像钝物刮过,一阵一阵的疼。
坐在离学校不远的餐厅,我沉默的吃着饭,坐在我们对面的林缓大大咧咧的活跃气氛,讲着在国外遇到的趣事,一点没有女孩子的娇气。她和纪时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她对男生喜欢的东西几乎了如指掌,和我一点都不一样,仔细想想,我从来不曾迎合过纪时,我总是强迫他喜欢我喜欢的,把他对我的忍让和迁就当做理所当然。
我突然有些气馁,一种被深深比下去的气馁。
这样的女孩真真美好,我是女生我都想为她动心,更何况是男人?她拥有比我更长的回忆,甚至比我高,比我漂亮。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来抢纪时,那我,又怎么是她的对手呢?
我微微低下头,面前是一碗纪时盛的热汤,氤氲的热气冲上我的眼睛,我觉得眼前突然就模糊一片。
真想哭啊,可我在哭什么呢?恨自己吗?恨自己不能洒脱不能大度,不能做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吗?我明明知道纪时要的是什么样的人,可我却偏偏做不到。
我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吃完午饭,林缓和纪时并排走在我前面,我沉默的跟在身后,快到收银台时,纪时把钱包塞到了我手里。
我终于有了一丝踏实感,有一种温暖的力量从心中走过,我们之间的默契还在,他那样自然而然的动作让我的不安减少了许多。
他还是我的纪时吧?是这样吧?不觉,我唇际就泛上了浅浅的笑意。
可我不知道,这份温暖仅仅持续刹那,我付完钱拿完找零,刚一踏出餐厅,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一场大戏就已经在我面前上演。
林缓旁若无人的突然凑近纪时,一个吻,印在了纪时的嘴唇上。她只轻轻一吻,带着狡黠的笑意,她还说着什么,太远我听不见。
我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就要爆炸,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这种失控的场面完全超出了我能接受的范围,之前她肆无忌惮的抱他挽他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极限,不管任何原因我都不能接受林缓亲纪时。我不能,我完全不能。
我猛地抬起头,头顶是蔚蓝如洗的天空,惬意的白云在空中漂游,那么纯粹,像我对纪时的感情。我不懂得什么手段,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撒娇,可我爱他早已超过了爱我自己。任何人给我的委屈我都承受,可他不行。
他到底懂不懂,女人,只会对自己最爱的人苛刻,因为在他面前,她毫无保留,只有颗裸/露在外的心,一旦受伤,结局只有死亡。
我以为抬着头能让眼泪逆流,可水分还是从眼角滑落,我想为自己保存一些骄傲,可他已经彻底把我摧毁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我站在马路边,用力把纪时的钱包掷向路中央,一辆飞驰而过的轿车把钱包撞向相反的方向,钱包里的纸币都掉了出来,在空中飞扬,花花绿绿,竟有几分像春日的落樱。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掉在地上的钱包被来往驰骋的汽车压来碾去,我感觉心脏似乎也跟着被碾压,每一寸都在疼,直到,麻木。
我转身,与他们背道而驰,我身后是纪时着急上火的喊声:
“越尹!他妈的!给我站住!”
第二十一章 。。。
越尹
我以前从来不觉得我是这么爱哭的人,可我现在觉得我的眼睛像一片海,无边无际全是咸涩的水汽。
“越尹!你上哪儿!”纪时强势的把我拽住,手劲很大,我只着薄衫的手臂被勒的生疼,他的声音就在头顶,呼吸气促,“你怎么回事啊!这脾气没得治了是不是?”
四月的太阳并不晒人,可我却觉得睁不开眼睛,我感到心田像干涸龟裂了一般,我吸了吸鼻子,逐渐冷静,我抬起头,与他慑人的眼睛对视,良久才说:“那你觉得我该上哪儿?”
纪时有些急切,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远远瞪了一眼林缓,林缓大大咧咧很无所谓的对我们挥了挥手,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这一幕看在我眼里,只觉像洒在伤口上的粒盐,我紧紧闭着嘴巴,狠狠的甩开了纪时的手,加快脚步要走。
谁知纪时人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了我:“越尹你能不能听我说说话!今天什么日子!愚人节!母猩猩故意逗你的!你怎么这么二就中计了?”
我觉得我心里像有一团火苗,在空中焚烧,霹雳巴拉,让我无法平静,我语带讥诮:“想逗逗我就亲你?她脑子没毛病吧?那我想逗逗你和别人睡觉成不成?”
我知道,语言是这世上最伤人的刀,说出来最解气最快意的话,一定是最伤人的。可我此刻心伤,只有加倍伤人才能缓解我的疼。
纪时的眼睛訇然晦暗,他直直盯着我,浑身都散发着森然的寒气,我能感觉到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可他越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