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一反常态,没有对我冷嘲热讽挖苦打击,只是安静陪我坐了一会儿,临走前拿出一罐药膏,说:“我叫外婆配的,比医院那些好用。”
其实我那伤疤,在医院一旦消了炎,好起来飞快。换药时我曾经看过伤处,纠结虬屈,丑陋无比,翅膀纹身和字母烙记,都已经看不出来。——挺好。
体温还是反复,直到我与医生都失去耐性,开了一堆西药出院。
小谢送来外婆配好的中药,叶姐每天两次熬了,家里二十四小时药香萦绕。
一切似与我无干。
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好像又回到初初到明月光上班的日子,ròu_tǐ与我无关,而我的灵魂站在一边,连冷眼旁观都不屑——刘闯说:“薇薇,你怎么活的没有一点活人气。”
祸害与我像是生活在一个屋子里的两个陌生人,一张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然而从语言到眼神都不再交流。
我越发依赖那两片安眠药片。
那天晚餐略丰富,我也没有在意。饭后拿一本书歪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慢慢便有零星炮仗响。等入了夜,鞭炮声越发频密。空气中都是硫磺的味道,很柔软窝心,年的味道。
我这才想起去翻手机日历,可不是,今年除夕来的这样早。
祸害丢在茶几上手机短信声一路响个没完。
我想起去年的除夕,我们四个人买了材料打边炉。阴暗狭小的饭厅热气蒸腾,大家开了支廉价长城红,破天荒的,薇薇安也和我们一起喝到微醺。
群发短信乱七八糟的在每个人的手机里传,有许多荤段子,都是各自的熟客发来的。谁收到新鲜的,就大声念出来。遇到精妙的,薇薇安会举起酒杯笑曰:“当浮一大白。”
后来大家都乱七八糟的笑,有趣无趣的段子都拿出来念,哄闹说:“白一个白一个。”乱糟糟的碰杯,无缘无故的笑。
就是那次,薇薇安对我说,她就算死也要离开老北市。
我还记得那时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高领毛衣,雪白的脸上飞着醉霞,大波浪的发卷在腮边颈旁缠缠绕绕。
我那时老以为,在老北市混一辈子也罢。是我活该的,再零乱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