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双手颤抖着快速的在身上摸索着,平时很容易就能够掏出来的电话,她却掏了很久,她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有些慌乱的找着电话簿里面周晓萌的名字。
好不容找出了周晓萌的电话,她颤抖着按下拨号键,她将手机压在耳朵窝窝里,难受的等待着,许久,电话里的音乐声缓慢的响起,一声一声,煎熬着她的心。
电话被人接起,周晓萌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依旧是她标准的嬉笑声:“游大美人儿,有何贵干?”
她的声音,和病房里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游小鱼一直憋着的哭声,在听到周晓萌的声音后,突然就控制不住的压抑的哭出了声来。
她的哭声像是布条撕裂的残破声,一声一声,刺耳的传进了周晓萌的耳朵里。
坐在火车箱里的周晓萌听到游小鱼的哭声,心跟着一震,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晓萌。”游小鱼叫周晓萌的名字,她叫的那样的艰难,喉咙干涩,语调沙哑,她哽咽的一字一字艰难的朝着周晓萌道:“周晓萌,你快点回来,你快点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就晚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林可齐了。”
周晓萌在听到林可齐的名字的时候,心跟着紧了紧,她语调有些不稳的问:“他……。怎么了?”
第二卷:微虐怡心 【062】知晓比埋葬更残酷
“他快要不行了,周晓萌,林可奇他快要不行了,他没有不爱你,什么姑娘,什么抛弃,什么消失,全是假的,他在医院里等你,你一定要快点回来,知道吗?”游小鱼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
“他到底。。。。。。。怎么了?”周晓萌语调有些颤抖的又问了一遍,她不自觉的将心,提在了嗓子眼儿里,又紧了紧,手不自觉的就抓紧了手里的手机,抓的都起了细细的汗,可是她却浑然不觉,她的心,从听到林可奇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癌症。。。。。。”游小鱼的语调那么轻,残破到不行,带着浓浓的鼻音,语不成调,沙哑得不成样子,可是她这两个字,却像是尖锐刺耳又沉闷的惊雷声,通过手机的听筒传进周晓萌的耳朵里。
手机滑落,摔碎在火车的车厢里,心被这两字,几乎就要震得碎掉了,眼泪一点一点从眼睛的正中央滑落,大颗大颗,滚烫的滴在火车的车厢里,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一声一声,却再也拉不回那颗碎掉的心。
坐在旁边的安舒文看着周晓萌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手机的电池和盖板被摔的分了家,他皱了皱眉头,双手放在周晓萌的肩膀上,担心的问:“怎么了?”
“他快要死了。”周晓萌愣愣的抬起头来,像个溺水的婴儿,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她抓着安舒文衣服的一角,声音里是无法控制的颤抖和悲伤,她抓着安舒文衣服的一角,像是溺水的孩子抓住一块浮木一样,手指都被抓得有些泛白,她喃喃的重复的道:“安舒文,他快要死了,他快要死了。”
一字一字,都撕扯着她的心,那么疼,那么疼。
火车平速的在车轨上行驶着,发出“轰隆隆”列车压过列轨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是压在原本就沉重的心上。
安舒文眉色微敛,眼眸半盒,微垂的眼皮盖住了内里的暗涌,卷而翘的睫毛,一扇一扇,盖住了那眸中心惨淡的爱恋与失落,他伸出手,缓缓的将周晓萌抱在怀里,然后双手一点一点的将她拥紧。
可是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他怀里那滚烫的温度,再也温暖不了她那颗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遗失的心,即便是他将她抱得那样那样的紧,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她将脸埋在安舒文的颈项间,泪水肆意的流着,她伸出手,抓住安舒文背后的衬衫,在这样拥挤的火车的车厢里,她再也忍不住,放开了声音的哭出了声来,她的哭声那么大,肆无忌惮,好像要把整颗心都揉碎了一样的嘶声痛哭着。
这场悲伤,汹涌又急促,像是一颗历久经年生长在肥沃土地里的枯藤古树,在不经意间盘根错节的缠绕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安舒文从来没有看到周晓萌这么伤心过,她哭得那么用力,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溢了出来,然后落到他的颈项间,滚烫的灼烧着他的心。
其实拥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疏离的姿势,他抱着你,他滚烫的胸脯贴着你的胸脯,你可以感受到他胸腔间灼热的温度,可是你却看不到他的脸,你不知道他在抱着你的时候,脸上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
就像此时的周晓萌,不知道此时此刻,抱着她,想要给她温暖的安舒文,在背着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一脸受伤的模样。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在她的耳旁轻轻的安慰着:“别哭了,我们这不是正要回去吗,能赶得上的,一定能赶得上的,别哭了,好吗?”
可是这样的安慰,无济于事,击碎不了心里突来的,那恍若窒息的疼痛。
那疼痛在心的正中间,一点一点的汇集,又一点一点的蔓延,周而复始,折磨着那颗并没有铸造成为铜墙铁壁的心。
她突然像只被惊醒的兔子,猛然抬起头来,她一下一下扯着安舒文的衣服,眼睛里闪着希翼的光,她语不成调的对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