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书已经看不下去了。陆离买下几本她认为有用的,出了书店,往回走去。
、毒(上)
回到酒店时,刚好是夜里十二点。她脱下白色帆布鞋,抬眼见到房里有昏暗的灯光。她心下狐疑,走了进去。
数日不见的金木崎,已经回来了。
她见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只沙发前方的落地灯,幽幽地映着房间一隅的地板。她瞥了一眼衣帽架,上面挂着他今晚穿的大衣。今晚见到的人,确是他无疑。
陆离站在门边,遥遥端详着他的睡脸。他有亚洲人丝绸一般的肌肤,也有文艺复兴时代画中美少年的模样。
金木崎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怎么站在那里?”他神色淡淡,看到陆离仍未换□上的外套。他的手漠漠地伸向沙发前的长桌上,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嘴上道,“明天我们就离开米兰。”
陆离嘴角一动,心下暗喜。在这里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如此被动,让她实在难受。只要回去了,穆懿总有办法联系到自己的。
金木崎冷笑着看她,“别太开心。明天你跟我去西西里。”
她意外。
“这里的事办完了,我也无需再跟舅舅他们周旋下去。尹迟也另外有任务,已经离开了。”他语气平淡,脸上却显出一丝落寞。陆离从没见过他脸上的这种神色,竟无端想起穆懿。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
独当一面的穆懿,大权在握,然而诸多顾忌,谁知道他为家族做出的牺牲?金木崎心无旁骛,一心复仇,看似随心所欲,实则亦也要受人牵制。
他们不也是棋盘上的一子?
这么想着,却忽然听金木崎说了一句:“你现在是第七天吧。”
“什么?”她知道他说的是她怀孕的天数,却不解他为何突然提及。一抬头,见他拿出一个药瓶。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想要加重药物的剂量。
金木崎用右手四指握住瓶身,拇指掀开瓶盖,从里面倒出来红白相间的小药丸。“吃下它。”他命令似的,不容分说,亦不解释。
她的心头蓦然想起今天看书的内容。穆懿所说的这种药,书上也有提及。除了让孕妇吃下之后,孩子将终其一生成为该药的瘾君子这一条外,书上还谈到穆懿没提过的一条。
——孩子出生后,孕妇将全身流血而亡。
在他掌心之上,那颗药丸像一只白色的眼睛,流出殷红的血,骇人地盯着她。
她伸手接过,金木崎从桌上递过一杯水给她。她缓缓喝下,水是极为冰凉的,喝下去却觉得五脏六
腑都灼热起来。
她放下杯子,见到金木崎侧着脑袋,一笑。
转身要走,却觉得肩头上一沉,回过身来,见他微笑着,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托起她的下巴。
“张开嘴巴。”他捏紧她下巴,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掰开她的嘴唇,探了进去。他的手指修长,轻轻探入她口腔中,摩擦过舌尖,又转到舌头下方。
他突然脸色阴沉,把手指抽出。
指尖递到她面前——上面的红白色小药丸溶粘湿润,因为刚被藏在舌头下方,仍沾着她的唾液,萤萤丝丝。
“吞下它。”他命令。
他像是在对着一只落水狗,一台废机器,或是随便一个什么东西。那语气里,唯独没有把她视为一个人,更别谈尊重。
、毒(下)
陆离突然一阵光火,猛地摔甩开他的手,把那颗药丸打落在地。她直视他,一言不发。他不愠不怒,从桌面上拿过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一手死死按住她肩头,一手用三根指头伸入她嘴里,把药丸推进。
扬手拿起杯子,直灌进她嘴里。
她扭头,费力把药丸吐出,他却只是紧紧捂住她的唇。她张嘴咬他的手,他另一只手掴她,她站立不稳,跌倒在沙发上。他面无表情地俯身,把她按倒在沙发上,坐到她身上,抓起她衣领,重重地掌掴下去。
一下,一下,一下地掌掴下去。
她咬牙,一拳捶在他腹部,趁机翻身,抓起他头发,把他的脑袋往沙发上撞。
他的身子软软地歪在沙发上,突然莫名其妙一笑,“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也会发火。”
陆离没理会他,操起桌面上的水壶、杯子、药瓶,往他身上砸去。药瓶盖子砰然裂开,药丸洒向半空,散落一地。
她摇摇晃晃地,抓起他的衣领就要掴去,不防他突然俯过来,张嘴咬住她的耳朵,她极痛,蓦地缩了手。还要再打,却一把被他握住了拳头,抱紧了她的身子。
陆离踢着脚,却被他死死按倒在沙发上,他耷拉着脑袋,从地上捡起一粒药丸,极快地塞到她嘴里。
他一把抱起她,任由她踢打着,径直向吧台走去,拿起一瓶酒,直接把瓶口塞到她嘴里。凌冽的液体直灌喉咙,顺着嘴角流下,流过她的脖子,流过他的手。
他把酒瓶掷下,她猛烈咳嗽起来。他不留情地捏住她的脖子,再次把手指伸入她嘴里,在里面探索着。再次伸出来的时候,嘴角带着胜利的笑。
“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我还以为你就是卑躬屈膝,沉默恭驯的一个人。”他翘起嘴角,那表情不知是笑还是什么,“是因为穆懿孩子的暴戾个性感染了他的母亲吗?”提到穆懿二字时,他的声音特别地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