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不起……”霍小栗哽咽得说不出话:“我给您丢脸了。”
“说什么傻话呢,现在的年轻人,哪有愿意和老人一起住的,你能回家住,妈高兴还来不及呢。”母亲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酸溜溜的,飞快地盘算着,霍小栗可以和她睡一个房间,铁蛋可以和舅舅住一房间,可就算铁蛋的长大还很遥远,霍小震的婚事却迫在眉睫了……她该怎么安插这一家三代5口人的居住问题?
其实,霍小栗根本就没打算在娘家长住,居住条件不允许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秦紫离婚后也住娘家,她想像不出,当她们这对情敌整天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会是一种什么情形,所以,在娘家,只能是暂时小住,等租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
霍小栗一行大包小包地进了家,霍小震还没起床,饭桌上东倒西歪着几个啤酒瓶子,隔夜的剩啤酒把屋子里的空气弄得酸溜溜的,铁蛋一进门就喊臭,扭头往外跑,霍小栗忙追出去,拉他回家洗脸,洗完脸就该去上学了。
铁蛋执拗地站在院子,不肯进屋,霍小栗急了,照着他的屁股就扬手掴了一巴掌:“铁蛋,你要气死妈妈是不是?”
铁蛋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挨揍,低着头一声不吭,不进屋也不跑,霍小栗心里一酸,蹲下来抱他,却见铁蛋脸上挂着两颗明晃晃的大眼泪,就更难受了,嗓子紧绷绷地疼了一下,过来拉铁蛋的手:“铁蛋,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打你。
铁蛋倔强地仰着小脸,往后闪了一下:“我不要你和爸爸离婚!我讨厌你们,你们讨厌!”
正在这时,老秦家的门开了,挺着大肚子的秦紫挽着妈妈的胳膊从家里出来了,打算出去散步,看见在院子里的霍小栗母子满脸的泪,秦紫的心一抽,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小粟,低低的,充满了愧疚。
霍小栗看她一眼,抱起铁蛋往家走,铁蛋却挣脱了她,噔噔地跑到秦紫母女眼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气咻咻地冲秦紫道:“你是个坏女人!”
秦紫一窘,加快了脚步拉着妈妈往外走。
铁蛋却追到院门口:“你是个专门抢别人老公的坏女人!”
见院子里的邻居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秦紫妈脸上挂不住了,回手推了铁蛋一把:“铁蛋,胡说八道不是好孩子。”
“我没胡说,是我姥姥告诉我的,我讨厌你,讨厌你……”说着,铁蛋就呜呜地哭了起来,霍小栗忙跑过去,抱起铁蛋:“铁蛋,回家洗脸上学了。”
铁蛋边呜呜地哭着边说:“妈,等我长大了,帮你打这些坏人。”
听见动静的母亲也出来了,接着铁蛋的话茬说:“对,揍这些不要脸的,还有你那个狼心狗肺的爸爸和奶奶。”
霍小栗不想在铁蛋幼小的心灵中培植仇恨,忙用眼色制止了母亲:“妈,对一个孩子说这些,您觉得合适吗?”
“合适!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坏人能猖狂一辈子,老天睁着眼呢!”母亲故意把嗓门扯得高高的,让一院子的邻居们都听见:“那些把脸掖在裤裆里又偷又抢的主,早晚有一天得让自己作下的龌龊给埋汰死!”
秦紫知道这是在骂自己呢,想还口,却又气短得慌,虽然她和顾嘉树并没什么,可是,为了不让伍康逼着她去堕胎,她已经将计就计地把屎盆子扣在顾嘉树头上了,而且事越闹越大,大到她都不敢开口去解释真相了。
3
肖爱秋正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儿子人去屋空的家,想起了往日种种,心情很是悲怆,当听到门铃响,以为是心有不甘的霍小栗找了回来,飞快地抹了把泪,准备迎接战斗。
当她看着站在门前的是警察,打了个激灵,讷讷问:“是霍小栗让你们来的吗?她报警了?”
警察没有理会她近似于胡话的询问,问顾嘉树是不是住在这里,肖爱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以前是,现在没有,但将来还会住在这里,然后说霍小栗是她赶走的,跟顾嘉树没关系。
警察说他们不知道霍小栗是谁,是为顾嘉树车祸逃逸的事来的。
肖爱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能,嘉树不是那种惹了事就跑的人,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只是,无论她怎么辩解都是徒劳的,警察有铁证,路口的监控资料上,清晰地记录了顾嘉树交通肇事逃逸的全过程,追问出顾嘉树的现住址后,他们就走了。
肖爱秋跌跌撞撞地扑向电话机,拨通了顾嘉树的电话,没人接。
直到半个小时后,警察替烂醉如泥的顾嘉树接了电话,他醉了,趴在公寓门口睡着了,因为酒后驾车,且肇事逃逸,他已被拘留。
霍小栗是在次日中午接到消息的,她赶到拘留所,见到了顾嘉树。
顾嘉树瘦了,头发也有些长了,胡子拉碴的,看上去憔悴而潦倒,他低着头,没看霍小粟。
看着他的样子,霍小栗一阵难过,低声问:“怎么会这样?”
顾嘉树没说话。
“我一会去医院,在赔偿上我会尽力的,不会有事的。”霍小栗说得很平静,来拘留所之前,她已从交警那儿知道了大体情况,被撞的是位环卫工人,他被当场撞飞,现正在医院抢救,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我昨晚没开车!”顾嘉树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我说过了,不是我!”
“路口的监控录象不会撒谎的。”霍小栗起身:“我看过监控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