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杜柏钦脸色略有迟疑,低声唤了一声她名字:“蓁宁。”
蓁宁已经吃得半饱,端起牛奶问:“怎么了?”
杜柏钦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今日我有一个跟茉雅一同出席的活动。”
蓁宁愣一下,杜柏钦将她迷得五迷三道的,颠鸾倒凤地过了一夜,她几乎要忘记了将茉雅的存在。
杜柏钦低声说:“这是一早安排好的,对不起。”
蓁宁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不会,不用道歉,我可以理解。”
不知道她的笑容是否勉强,杜柏钦看她,目光深深浅浅,好几次想说话,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吻了吻她出门了。
蓁宁下午在电视直播上看到了新闻,杜沃尔家族的慈善基金在墨撒兰国立大学捐赠成立的航天科技学院,每年为国家定期培养一批军事人才,其中最优秀的飞行学员,将会直接进入墨国空军银翼飞行部队。
原来是他携了将茉雅出席这一届优秀学生的毕业典礼。
电视荧幕上的将茉雅穿一袭淡蓝色套装,戴一顶深蓝色羽毛的缎带帽子,笑容得体,优雅大方地挽住杜柏钦的手臂。
大批未能进场的民众和媒体围堵在绿色草坪的周围,等到毕业典礼的仪式结束,康铎公爵殿下携未婚妻步出学院的礼堂,沿途的民众对着他们微微屈膝行礼,将茉雅笑容可亲地接过了一个骑在父亲肩膀上的小男孩递给她的一束白色花球。
记者不断地按动手中的相机,快门声音响成一片。
保镖一路紧紧地跟随者,护送着他们登上车子。
杜柏钦扶着将茉雅上了车,随即坐入另一侧的后座,两人客气地坐在两端。
将茉雅温柔地问:“累了没有?”
杜柏钦摇摇头:“我定了餐厅吃饭。”
将茉雅贴过去要吻他的脸,杜柏钦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将茉雅丝毫不介怀,仍是微微一笑:“谢谢,亲爱的。”
车子径自开往的城中的餐厅。
私人会所的顶层包厢,窗帘的一角拉开,可看到天空密集的云朵。
侍者很快捧上精致的杯盏,银质餐具和高脚酒杯闪闪发亮。
杜柏钦连开胃酒都没碰,口吻郑重地直接说:“茉雅,我有一事同你说。”
将茉雅用叉子吃沙拉,这时停下手看他,神色非常的平静。
杜柏钦诚恳地说:“对不起,茉雅,我不能跟结婚。”
将茉雅脸上的表情收拾得那般好,妆容精致的脸上连一丝意外都不露:“是为了那个女孩?”
杜柏钦没有回答。
将茉雅浅浅地笑了一下:“柏钦,我原以为你不是这样被爱冲昏头脑的人。“
杜柏钦神色是不动如山,声音带着歉疚:“对不起,我知道会伤害你。”
将茉雅搁下了叉子,手交叠在桌面上,轻轻地说:“柏钦,这样不可以。我等了你三年,不是要这样的结果。”
将茉雅抬手去握住他的手,声调反常的柔软平和:“柏钦,我看,我们还是结婚的好。
杜柏钦那日很晚才回来。
蓁宁躺在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刻意不睡等他。
她躺在房中,灯已经熄了,她听到杜柏钦的脚步声走过来,在她房门前驻足了一会儿,却没有走进来。
第二日她起来时,杜柏钦已经出门。
直到晚上他回来,蓁宁也没有问他:结果如何?
也许他不说,那就是没有结果。
蓁宁也不愿意逼问他,服侍他更衣歇息晚餐,神色如常权当没有这回事。
那晚杜柏钦有些低烧,吃了饭就恹恹地靠在蓁宁的怀中看文件。
蓁宁暗暗担心,明明前段时间好了一些的身体,却又生起病来。
杜柏钦眉头深锁,隐有心事。
蓁宁睡到半夜发现身边没有人,醒来走出卧室,发现他在二楼书房的吸烟室。
杜柏钦正坐在露台旁的一把椅子上,雪茄烟搁在一旁烟灰缸燃出了一截烟灰,他眉心微攒,默默地出神。
蓁宁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
杜柏钦回过神来:“怎么醒了?”
蓁宁走过去坐到他椅子的扶手上:“怎么了?”
杜柏钦将头靠进她的怀中,低沉的声音有些发闷:“嗯,事情不太顺利,蓁宁,我觉得愧对你。”
蓁宁伸手环住他的背,轻轻地抚摸他后脑的黑发:“不要这样说。”
杜柏钦抬头看了看她,神色看起来那么依恋,那么柔软。
蓁宁柔声说:“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哪怕没有那么快,我不介意再等一等——你高兴一点好不好?”
杜柏钦重新将头埋进她的怀中,静静地靠着,不再说话。
蓁宁有某种不详的预感。
但第二日早晨的日光升起来,世界似乎又恢复成了一切太平。
康铎上个周恰到好处地下了一场大雪,城北的植布滑雪胜地的滑坡积雪厚度已二十厘米,城中居民纷纷在周末举家带着雪橇和狗狗驱车前往,一度造成了高速路上大面积的交通堵塞。
泛鹿的佣人雪后也一直在后|庭院的草坪和灌丛间训练猎狗,康铎世家的公子哥儿们喜欢狩猎,泛鹿庄园每年都会举办至少一次这群世交子弟们的打猎聚会,这个传统从杜柏钦的祖父开始,这位墨国的开国功臣昔年喜爱领着部将在泛鹿的山林中操练骑术和射击,这些部将后来都发展成了康铎城内的大族,这个一年一度的骑猎盛会,也就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