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家中花草尽数遭了他的毒手,全部光秃秃的半死不活。陆雪征见自己剪无可剪,不禁百无聊赖,手持一把锋利剪刀呆坐出神。
正在此时,仆人忽然轻手俐脚的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的停在门口向他一鞠躬:“先生,外面来了一位客人,想要见您。”
陆雪征很觉奇怪——他在上海,就如同浮萍一般无根无基,好端端的,谁会专程前来见他?
伸手把剪刀放在身边的小桌子上,他不紧不慢的问道:“是蒋老板吗?”
仆人上前两步,双手将一张名片送到了他面前:“不是蒋老板,是一位陌生的先生。”
陆雪征接过名片一看,只见上面光秃秃的,只用楷体印出一个姓名,正是“易横涛”三个字。
陆雪征从那“横涛”二字上,条件反s一般的忆起自己那夜的落海情形,随即心中一动,感觉这名字似乎并非平常之辈。
垂下头去思索了一番,他猛然想起当初蒋振云在码头与人吵架之时,曾经大叫大嚷,要去请什么易先生来断个曲直黑白。如果此易即是彼易,那倒还成了一位不可小视的人物。抬头面对那名仆人,他出言问道:“这位易先生,大概有多大年纪了?”
仆人毕恭毕敬的垂手答道:“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样子。”
陆雪征歪着脑袋一挑眉毛,心想那位老头子再怎么年少有为,也不会比自己更高明,自己刚刚三十出头,对方怎能是位青年?所以看来这位小易先生,应该是另有其人了。
低头又将那名片翻来覆去的审视一遍,他吩咐仆人道:“请他进来。”
易横涛先生器宇轩昂的走入金家客厅,迎面看到陆雪征坐在轮椅上,就开口问道:“你又受伤了?”
陆雪征眼望对方,先是一惊,然后却又笑了:“原来你还认得我。”
易横涛落落大方的自行在沙发上坐下了:“认得,你是陆先生么。”
陆雪征依旧微笑着,心里可是有些打鼓——原来这易横涛不是旁人,正是那位曾为他两度治伤的医生!
这时,易横涛神色俨然的继续说道:“上次在这里,我之所以不肯和你相认,是因为你情形狼狈,我摸不清头脑,不敢贸然多说。”
陆雪征垂下眼帘,在那小猫的后背上摸了一下:“那如今易先生怎么又肯主动上门来拜访我了?”
“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陆雪征把小猫抱了起来,对着易横涛点了点头:“开诚布公,很好。”
易横涛盯着陆雪征的小猫,眼睛亮了一下:“嚯!你这猫不错嘛!”
陆雪征没理会,用手指在小猫的后颈上轻轻挠了两下,小猫就娇声嫩气的在他大腿上打了个滚儿。
易横涛并不是没有眼色的青年,见陆雪征的态度有些冷淡,就立刻回归了正题:“家父听说陆先生到了上海,很愿意和你结交一番。”
陆雪征抬头望向易横涛,似笑非笑的说道:“易先生,你这话,我实在是有些听不懂啊!”
易横涛也笑了:“诚然如此,这是个说来话长的事情,我太急切了。”
易横涛端着一杯热茶,侃侃而谈,大概讲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