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默并没有一早就去戏班,而是直接先去了蔡李佛武馆。比较特殊的是,他这一次并没有再利用伪装指环,改变自己的模样。
“师傅,早!”
“阿胜,你来......你不是阿胜,你是谁?”
当陈默走进武馆后院之时,师傅陈典桓正在独院里面墙站桩。
暗劲巅峰,在某种程度上也可称其为:准宗师级的高手。国术功夫练到这种程度,拳法套路已基本上没有了任何意义,剩下的只是在打磨自身的“劲”,当“劲”圆润自然,收发于心,真正做到心“劲”随和,神意贯通。一“念”之间,“劲力”可实、可虚、可刚、可柔,运转自如。至此,便是踏入了“化劲”的门槛。
至于“化劲”以后,师傅陈典桓从未提起过,陈默自然是不知晓。
但在传闻之中,所谓的“化劲”高手,皆能够感知到身体内外,极其细微的变化。而抵达“化劲”巅峰,更是能够将自身所有“劲”力化为身体的本能反应,当极其微小的外物、外力即将作用于身体之时,可自动地做出反应,达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神奇效果。
陈典桓并没有完全进入化劲,但却几乎己触摸到了其门槛。所以,当陈默走进院中之时,前者还没有回头,却在冥冥之中“看”到了身后之人。待到前者转过身来,一身如海水一般磅礴的气劲瞬间喷涌而出,笼罩在陈默身体的周围。
嘭!
陈默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师,师傅,对不起!我,既是陈默,也是陈胜。”
“你......”陈典桓稍稍一愣神,刹那间心思百变。目光也在陈默身体上下仔细扫视了一番,而后恍如是春风化雨一般,后者身体周围几近凝实的气劲,转眼便消失无影:“你且起来,说说吧,是怎么一回事儿!”
陈默其实还忘记了一点,易容伪装之术无论再高明,却不能改变一个人的眼神信息。
“是,师傅。”陈默依然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或仅有一次机会去认真解释——对于一个宗师级功夫高手来说,虽然并不一定会轻易动手杀人,但倘若心气不顺,在随手间废掉一个“劣徒”的一身武功,想来也是寻常至极的小事。
电影《一代宗师》里便有:咱们宫家的东西,倘若是教给了不该教的人,自然会亲自动手“拿”回来!
陈默长吸一口气,缓了缓神,才慢慢地说道:“师傅,我真名叫做陈默。因为某些原因而来到佛山,原本是想在佛山学会一门拳术,名为‘咏春拳’。因为在几个月以后,我可能会遭遇一场不得不进行的比斗。原本我不知道对方的功夫究竟有多高,而现在想来,应该是属于暗劲级的高手吧。来佛山一个月,我已经找到了会咏春拳的高手,只是对方脾气有些古怪,所以我至今仍不敢轻言拜师。而为了暂时拥有一定自保的能力,我才拜入了师傅的门下。”
“说完了?”
“是!徒儿并非是要存心欺辱师门,只是过往都有传言说,江湖武林中各门派多互不相容,徒儿将来又必须要学咏春拳,所以......所以,请师傅原谅!”
“那你今天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只为了告诉为师,你现在要自逐师门。从今往后,不再是咱们蔡李佛一门的亲传弟子?”
“啊?不——”陈默愕然:“不是的!不管是现在或是将来,师傅始终是师傅。有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只是......徒儿只是不愿再继续地隐瞒下去,徒儿,徒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曾经做错了许多事,而现在已不想一错再错。徒儿......”
陈默其实自己也真不清楚,他今天为何会如此地冲动。
明劲其实不仅只是一种武学境界,更是一种身体、心灵、意识、精神的全面提升。在后世,但凡是长期习练传统武术的人,若功夫小有提高,精神面貌或者说是“心性”也将大幅度增长,变得更加通透,更加随性。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只要师傅不赶徒儿走,徒儿永远都是蔡李佛的弟子......”陈默低着头,嗫嗫地说道:“只是,只是......将来徒儿会去想办法,再偷学咏春拳.......”
“噗......”陈典桓原本以为自己控制力还不错,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你,你个混小子,赶紧起来吧,当着你师傅的面,却说还要去偷学别家的拳术......若换成是严谨的大门大派,定当要早扒了你的皮!”
“谢谢师傅!”陈默赶蛇上棍,连忙站起身来。
“傻孩子!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就......”陈典桓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拜入了咱们蔡李佛,但就像为师曾跟你说过的,你既交了学费,师傅当然会传你功夫。咱们蔡李佛拳如今名声不显,但既从一开始就敢打开大门来做生意,自然就是不怕别人前来偷师学艺。功夫,其实最怕的是莫名其妙地就断了传承.......”
说到此处,陈典桓脸上竟有一丝哀伤一闪而过,随即立马转移了话题:“阿胜......嗯,我现在应该叫你阿默,为师刚刚有察觉到,你似乎曾领悟到‘明劲’的变化......”
“是的,师傅!”说到这件事情,陈默既有些兴奋,也有些郁闷:“昨天晚上,因为某些原因,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