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千剑两手一摊道:“我和她相差太远了,在她手上连三十招都走不满,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叫我出去丢人现眼?”
周四方摇头道:“真正丢人的不是打不过别人,而是胆小懦弱,一味退缩自保。”
关千剑满不在乎道:“我就是胆小就是懦弱,我这么丢你们六如门的脸,你为什么还要求我来做这个掌门?以你周某人的神功盖世,为什么不取而代之,替六如门争回这口气?”
周四方渐渐动了怒气,神色不善道:“先师遗言,岂能说改就改?”
关千剑道:“刀剑无眼,人命关天,岂同儿戏?”
周四方道:“放着本人和十长老在此,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本门掌门被害?你大可放心,掌门何等金贵,稍有危险,我们便会不顾一切,立刻出手。”
关千剑道:“你说的虽然好听,无奈我心中害怕,双手颤抖,剑也拿不稳,如何是好?你看你看,这手抖的……”
周四方跨前一步,狠狠逼视着关千剑,声音压得更低道:“这么说,你是想在地下水牢度过余生了?”
关千剑睁圆眼睛道:“能不能换个新鲜花样?”
周四方轻哼一声道:“新鲜花样不是没有,就把你绑在猪尾巴上过一生怎么样?……”
才说到这里,蓦见一人从六如门阵营中跃出,指一夫人骂道:“老太婆,瞎了你的狗眼,跑到六如门来撒野,先吃我一剑!”
关千剑侧头看去,那人正是林泉。只见他紧闭双眼,剔起眉毛,露出森森白牙,手上大开大盍,直向一夫人撞去。
“他这是自杀!”关千剑暗暗心惊,知道林泉有感于六如门的众心不奇,决心以一己性命,唤醒同门。
只是在林泉心中,有没有把他关千剑这个掌门算在内,那就不得而知了。他心中微感歉疚,欠身叫道:“林兄,何必如此?……”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传来,一夫人挥手之间,已在林泉肩头上刺了一剑,逼得他一连退出四五步之多。
还是一夫人不欲和六如门结下深仇,这一剑一沾即离,不过是皮外伤。
林泉却哪里管这许多,虎吼一声,抡剑又上,看他架式,竟是以剑气攻向一夫人小腹。
一夫人虽然人老珠黄,但怎么说也是一介女流,他一来就把攻势对准人家**部位,显得极为无礼。
这也正见得他只求一死的本心。
果然一夫怒喝一声:“你找死!”出手不再容情,身形一闪,顷刻前移数尺,不但闪过林泉来剑,更已抢到他身侧,一剑劈下,剑气有如山洪溃堤,浩浩荡荡,奔腾冲突。
霎时间,林泉高壮的身躯犹如悬崖上落下的石头,飞逝而去,看方位正是撞向关千剑的掌门座位。
“林师兄——”郑沤等人呼啸一声,齐齐奔出,想要接住林泉,却哪里来得及?
周四方面对关千剑说话,一觉背后风声劲急,立刻闪到一边。
关千剑怒哼一声:“同门师兄弟,恁地无情无义!”眼看林泉身体离自己不过半丈距离,要是被他撞上,恐怕两个人都要吃大亏;自己还好,林泉重伤之下,再受重创,性命堪虞。
十长老中几个坐得近的,身体动了动,有意出手挽救。周四方一双三角眼看来,朝他们微微摇头,他们便不敢动弹。
关千剑再不犹豫,左手在座椅扶手上一按,身体电射向前,同时右手伸出,指尖甫一触到林泉背上衣衫,便换掌心轻按,等到掌心就快接实,又换指尖,如此如同波浪般起伏再三,竟将林泉近两百斤的身体稳稳接下,且脚下未曾退后一步。
他露了这一手,在场近百人,无不动容。周四方和张六奇对望一眼,都各有骇异之色。张六奇更想:“上次他在擂台上,以剑意驱直剑身,我还以为他背地里使了什么花招,此刻看来,他的武功果然已有很大进步。据他自述,习武不过短短几个月,便有这样的成就,如此下去,再过几个月,不是连我都打不过他了?”
“好!”郑沤几个一边大声喝彩,一边纷纷围上来,“不愧是我们的掌门师兄,这一手真他妈的俊!”
关千剑却没答腔,众人看去,见他眼中神光湛然,正与一夫人遥遥对视。
“关掌门终于肯亲自下场指教了?”一夫人见了他不凡的出手,又感受到他眼中电闪雷鸣般的威慑力,虽然心惊,脸上却装得若无其事,堆满笑容。
关千剑白眼一吊,做了个鬼脸道:“没兴趣。”把她晾在当地,转身把林泉递给郑沤等人道:“你们扶他下去休息吧,看他伤得很重……”
李志霄圆睁怪眼道:“你仍然不肯出手?”
郑沤道:“掌门师兄,你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关千剑吗?难道你非要看着我们这些兄弟一个个死的死伤的伤,你才甘心吗?”
关千剑笑道:“各位不要激动,我的武功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和一夫人老太婆放对,还不是跟林兄一样,三五招之内,便成这样了——”说着做了一个闭眼后仰的动作。
李志霄吼道:“就算落败,也好过被人家看作懦夫!”
康诺先前没发一言,这时叹了一口气道:“哎,掌门师兄,在送信途中,你与六如门非亲非故,毫无瓜葛,尚且几度出生入死,现在你身为新任掌门,为什么这样置身事外,一退再退?难道就不能为了兄弟们,为了六如门,再豁出去一次吗?”
关千剑苦涩地一笑,拍拍他肩膀道:“兄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