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道:“臭美就是臭美。”
关千剑满含冤屈道:“我真不明白我臭什么美了,麻烦你再加指点。”
云霓笑道:“你说她要让我们窝里斗,那意思就是说,她算准我们要为你吃醋……”说到这里,又觉得不该用“我们”,好端端地,干嘛要把自己扯进去?但要改口已经来不及,微红着脸岔开道:“不说这个,妹妹说得对,你要吃,我们又不拦着你,何必跟着我们挨饿,中人家的计?”
关千剑一经她提点,立刻醒悟到自己犯的错误,为免尴尬,把这茬按下不说,单揪住她后面的话头:“要是我一个人把这饭菜吃了,还是一样中她的计。”
“不吃也中计,吃也中计,这我可不明白了。”
“要吃也是你们两个吃,不是我吃。我要是吃了,一定被她笑话,不是中计是什么?而她算定你们两个不会吃,你们却偏偏把它吃掉,这样一来,非但不是中她的计,而且把她的奸谋都破了。”
云霓道:“我们要是信了你的话,不中她的奸计,也中你的圈套了。你这样说,无非是想骗得我们把这饭菜分来吃掉。且不说什么‘嗟来之食’‘盗泉之水’,君子小人的话,她姓岳的这样戏弄我们,就算送来的是山珍海味,龙肝凤髓,我们也不会多看一眼,且不说只是青菜白饭。”
关千剑听她说得这么坚决,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为免多生事端,抬手将碗筷扔到洞外。
第二天一早,脚步声再次响起,来的却是岳胜红本人。
她没有带剑,空着双手,负在背后,一歪一扭地走到关千剑面前,扭着小嘴唇对他笑。
“昨天睡得还好吗?”
关千剑怒目而视:“岳东断气了没有?”
“承问,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贴个膏药就好了。你放心吧!”
关千剑倍感失望,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你想怎么样?”
“想带你到洞外透透气,陪我聊天。就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这个脸?”
“哼,少来这一套。”
“怎么?不相信我?你看——”她摊开手掌,亮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绿色珠子,“这是解药,吞下去就可以活动自如。”
“我不信你这么好心!况且我是脚被黏住,为什么解药却是内服?”
“那么你认为这是毒药了?以你现在的处境,你觉得我要对付你,用得着多此一举吗?”
关千剑不答。
岳胜红不由分说,一手捏开他口,一手把药丸拍进他喉咙,再把手叉在他脖子上,五指一紧,掌心巧妙地蠕动两三个回合,药丸轻而易举滑进肚子。
关千剑感到腰部以下如泡在冰水中,不多一会,麻木渐渐消散,脚上的鞋子也不再是硬邦邦的。
他心中一喜:“管她安的什么心,拿住再说!”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瞟了岳胜红一眼,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岳胜红冷笑道:“看你不像是恩将仇报的人。如果我看走了眼,你一得自由,就来反咬我一口,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自然只有任你欺负。不过你要达到的目的可就一样都休想,我宁愿从洞口跳下去,也不受人胁迫!”
她说完当先走出洞口,关千剑恰好能够走动,和云霓二人打个眼色,乖乖跟在她身后。
洞外绕山一条窄径,下临深谷,云气弥漫,不能见底。
朝阳恰在东山之上露一个头,金光逬溅,霞彩耀目,天地涣然一新。
岳胜红迎着朝阳行去,过了一箭之地,是一道山梁,到此群山不是隐于身后就是静伏脚下,视线毫无阻碍,视野一片开阔,令人心胸豁然。
岳胜红在路上坐下,两脚悬空,随后冲关千剑一笑:“坐——”慷慨地拍拍身边的山岩。
“你杀了我大伯,我爹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若要置我于死地,又何必等到令尊大驾?”关千剑依言坐下,迎上她的目光,洒然笑道:“岳小姐不是早有这样的机会吗?”
岳胜红颇为赞许地一笑:“你知道就好。——可是,我现在却和你坐在一起,友好地聊天。”
“是。所以我感到迷惑。”
“不要迷惑,也不要瞎猜,其实我的出发点很单纯,就是想跟你和解。”
“我们之间还有这种可能吗?”关千剑别过头。
“不仅有可能,还有条件。你要听吗?”
“什么条件?”关千剑并不感兴趣,只是随口一问。
“我放你们走路,你放过岳东。就这么简单。换句话说,只要你亲口承诺,不再和岳东为难,我和你就是友非敌。”她一双大眼睛殷殷切切凝注在他脸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杀他不可吗?”
“因为他和你抢老婆。”岳胜红忍俊不禁。
关千剑知道百口莫辩,不置可否,只道:“如果你能保证他不再骚扰云霓,我当然也可以保证我们相安无事。但若他有什么异动,那时就不能怪我食言而肥。”
“这是自然。大伯一死,我们虽是至亲,却不会做助纣为虐的事,他一个人能兴起多大浪来?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关千剑话风一转:“虽然如此,我们恐怕还没有和解的可能。”
“为什么!”岳胜红微现怒容。她以为说了半天,关千剑只不过在消遣自己。
“你忘了我来贵府的目的了。”
岳胜红闻言一笑:“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