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仿佛能过滤声音,只选择自己想听的听,其余一切自动消音。他丝毫不理会李随便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据我推测,蛋糕很有可能是被哪个黑社会老大看上了,他强迫她单独约会,甚至强逼她和他交往,所以她家里人才会为她雇佣两个保镖。”
“不,你错了,不是黑社会,是外星人,你最近肯定很少关注新闻,陨石坠落,天降异象,皆因外星人爱上地球人,天雷勾动地火,星球大战一触即发,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去排队购买诺亚方舟船票?”
情书男感到自己被人羞辱了,气得七窍生烟。
“李随便!我好言好语和你说话,你却是这样的态度?别以为你是蛋糕的朋友我就要买你的帐,蛋糕的朋友多着呢,你算老几!”
是啊,她算老几,从东非大裂谷排队排到西伯利亚说不定都还轮不到她,他又何须对她好言好语,自讨苦吃?
“你们不要这样,大家有话好好说,都别动气。”从一开始就装得和她很熟稔的男生连忙出面打圆场,“保镖的事不知道就算了,我们聊点别的……对了,蛋糕喜欢什么东西?听说她这个月生日,不知道过了没有。”
两位来迟一步,请寄望明年今日。
“据我所知,蛋糕喜欢法国的香水、瑞士的水晶、英国的红茶、梵蒂冈的纪念邮票、意大利的丝绸、比利时的巧克力、卢森堡的瓷器、美国的花旗参、夏威夷的草帽……可还要我继续说下去?”难道你们竟不知道有钱人闲暇时都喜欢周游列国,环游世界?
情书男一手指着李随便的鼻子,一手揪着同伴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她一直都在耍我们,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被揪着领子的男生有点急了,看着李随便焦急地道:“唉,你、你……”突然脸色一变,加大音量叫起来,“小心后面!”
回头,一辆银白色的凯迪拉克正向着他们的方向飞驰而来,漂亮地在距离她身体还有五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一位妙龄少女。
“李随便,这样不是很好吗,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你和同等层次的人在一起让人觉得顺眼多了。”
似曾相识的脸孔,似曾相识的尖刻,似曾相识的无礼……类似这些有百万身家在背后撑腰就眼高过顶、瞧不起人的角色实在太多,她懒得去一一区分,再一一记忆。
“啊,她穿着贵族学院的制服……和蛋糕同一个学校。”两个男生就像这辈子从没见过异性一样,兴奋地冲到那女孩面前,故作绅士姿态地伸出手道,“你认识李随便?我们和她是同学,幸会幸会。”
“你们干什么?别碰我!”女孩厌恶地后退一步,躲开身子,不料鞋跟踩在地面的石子上,仰面摔倒。
“小姐!”司机大惊失色,慌忙下车。
“喂……是、是你自己摔倒的,我们什么都没做……”
“痛……可恶,就是你们推我的!”
“不是吧?你怎么可以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趁着那边争吵激烈,李随便正好悄悄退场,不料被女孩眼尖,目睹了她开溜的举动,连忙扯着嗓子大叫:“你别走!回来!”
李随便从来不是乖乖听话的人,闻言走得更快更急,简直脚下生风。
“别让她跑了,快,你们给我拦住她!”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别欺人太甚。李随便加快速度,撒腿狂奔,从心底生出一种亡命天涯的错觉。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人都与她过不去?
正感叹着,蓦然感到身后一阵疾风撞来,来不及回头去看,只觉得身上一阵剧痛,整个人被凌空抛起,再重重跌落,落入一片无边黑暗中——
“小姐,她、她被那辆计程车撞、撞……”
“怎、怎么会、会这样?”
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李随便失约了。
高澹在窗前来来回回踱步,焦躁不安,目光一刻不离通往后墙侧门的小路,那里的路灯昏暗朦胧,色调凄迷。
天上的月亮特别皎洁,无云无风,长夜安谧。
也许是加班,酒吧客满为患,人人不醉无归,营业时间延迟两小时。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酒吧也有酒吧的运营模式。
看看壁钟展示的时间,理性告诉她,那个人今晚不可能来了,但情感却又偏偏有所期待,那个人最喜欢出人意表,制造惊喜。
自从两人有了夜半幽会的约定后,她开始期待夜晚的降临,日复一日,竟像习惯一样,根深蒂固。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出现……
为什么她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木子会一直一直对她好,永远有求必应,事事以她为先?
为什么她从未想过木子也会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也会失约,甚至厌烦扮演总是迁就退让的角色?
她们不过是朋友,再怎么亲密无间也该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空间,必要时,走各自的路,分道扬镳。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高澹被自己头脑里突然冒出的这两句诗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个恐怖的念头究竟从何而来?是否月亮太圆,引发了七不思议事件?
“李随便,”高澹几乎要将这个名字嚼碎了再吐出来,“对于今晚的失约……你最好能有一个合理解释。”
第48章生命中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