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瑀,我不在,你还是吃得下饭嘛。」
待桐旁边听了,非常忍耐的才没拿手中的筷子冲上前去戳烂朱九郎的心肝脾肺肾!但端王爷只是看向朱九郎,转头又向待桐示意,少年没好气地又摆了双碗筷,只是动作忒重,差点将那价值不斐的碗给敲出一角。
「我吃过了……」可他还是坐上桌前,萧令瑀没说话,只挟了一筷子鲜鱼到他碗里。
看著那片鱼,朱九郎实在说不清心底是什麽样的感受,就像脸又痒了起来,心口则泛著点滚烫,他突然开口,却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中的毒还没好。」
萧令瑀一愣,又看向待桐,少年会意,又取来新的空碗给朱九郎换上,後者还没开口,那装了片鱼的碗已从他面前消失,不知哪个gquot;/gt;人捧著就下去了,青年悔之不及,心底更闷,见待桐给自己布菜,他索xquot;/gt;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入口几样菜还是没滋没味,在嘴里几乎能淡出鸟来,他眉头一皱,又尝了几口,表情怪异得很。
「何事?」
「这菜……也太淡了。」而且味道还有些老江的感觉,铁定是他搞错了。
萧令瑀不置可否,看他放下银箸,朱九郎举著筷子楞了楞,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按著之前的习惯把这桌菜给清了,他还没吃饱呢,可见萧令瑀仍坐在对面,没有半分起身的意思,倒像从前陪著他吃饭一样,咬咬牙,朱九郎每低头吃一口就抬头看萧令瑀一眼,想著男人若起身自己就准备扔筷子了,但端王爷一直等著他吃完才命gquot;/gt;人收拾。
用过膳,萧令瑀就站在窗台边,几乎能感受到身後青年灼热的注视,但他只是握紧窗框,撑著不让自己回身,他不知道该和朱九郎说什麽,或许说什麽都是多馀。直到手心冰凉,萧令瑀终於转身离开,朱九郎跟著他进了书房,却站得远远的。
「萧令瑀,我今两支虽都是双龙戏珠,但那颗珠子……」
萧令瑀往後看了一眼,待桐忙低眉敛首,不敢再多嘴,正欲前行,穆影却一把将他拦住,萧令瑀停住步伐,原来是一名小丫鬟正同後面的家丁说话,险些就一头撞进端王爷怀中,怕得罪了人,两人吓得忙陪礼道歉,萧令瑀没多加理会,转身便由穆影护著离去。
险些撞了人的翠儿直到对方走远才敢直起腰,不忘拍拍身後的严安。「你看都是你,走得那麽慢,害我差点撞到人。」
「谁让翠儿姐走那麽快?别担心,那把簪子可是要一百两呢,哪会那麽快卖出去?」
「反正二小姐说了要买,你赶紧走就是了。」
「是。」
两人一边说著一边走进首饰铺,不想却扑了个空。
☆、不道相思三十六
看著始终带笑的严晓华,朱九郎奇怪地问。「你笑什麽?」
「没有啊。」想著翠儿该已顺利买到玉簪,严晓华忙隐下唇角笑意。「九郎,我们来下棋好不好?」
「不要,我不会下棋。」
「我教你。」
朱九郎翻了个白眼,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那玩意不适合我,别找我麻烦了。」
「你又没试过怎麽知道不适合?」
「反正我不爱下棋就是了!」
严晓华看著他别过脸去,心底纵是失望,面上仍是笑道:「那我们不下棋,可现在做什麽好呢?」
朱九郎看著眼前的小丫头,又看了看整个房间,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虽说严家并非什麽书香门第、簪缨世家,但也是世代经商,算得上富甲一方,这么女的房里除了绣架外,古筝、棋盘甚至书架、笔海,那是样样不少,上头两个兄姐看来同样知书达礼,听说严容华的未来夫婿还是这附近有名的才子……朱九郎甩甩头,不去想端王爷堂皇富丽的书房、雕金镂玉的棋盘或是叮叮咚咚听都听不懂的琴音,只用豁出去的气势硬是挤出几个字。「我说,小丫头……」
「怎麽了?」
「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将来的丈夫也不爱这些琴棋书画,那你怎麽办?」
见他问得莫名却慎重,严晓华噗哧一声娇笑开来。「九郎!你说什麽呢?」
「你笑什麽!我很认真的。」
严晓华一面掩著嘴轻笑,一面闪躲著他又伸来要拍头的手。「对不住嘛,可是你的表情好严肃。」
「你说不说?」
「这哪有什麽好说的。出嫁从夫,自然是夫君爱做什麽,我就跟著做什麽啊。」
「如果他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偏就爱耍刀弄枪呢?」
严晓华盈盈带笑,柔声道:「他若练武,我就为他准备清水及帕子,再做些小点心,然後静静地在一旁看著他。」
「单是看,能看一辈子啊?」朱九郎别过眼,语气颇有些酸涩。
「他练武时我可以看书、刺绣啊。」严晓华笑如春花,眼角满是柔情。「如果抬起头来就能看见他,不是很令人开心吗?」
朱九郎闻言一愣,竟不知该笑该哭,只觉连空气都泛著难言的咸苦,心头更如大石沈甸甸压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