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齐云为何有此一问,周桐道:“却是不知。”齐云隐隐有些担忧:“我曾说过,既带着小茹来合欢斋,便不能让她学到先天玄元生化神光这门神通。”周桐正色道:“谅她尹素怜也不敢,再如何,这神通除了掌教与三老无人能习,长幽爷爷已经多年不曾见过外人了,当不会见到小茹,若小茹真的学了,便只能是尹素怜那边传出,倒是便恰是推他那破墙之时。”
庄小茹来历尹素怜未必不清楚,若真是将先天玄元生化神光传给庄小茹,必是要恼了齐云,若真敢如此说,那必是有着其他好处。齐云此次来为的便是和韩儒英联手,到时若真的与尹素怜对上,那也是无可避免之事。
周桐带着齐云落在白英洲上,这白英洲,自韩儒英得了地仙便住了过来,经过这许多年经营,倒也是一处福地洞天。齐云笑道:“韩真人不愧是三英之一,这白英洲果真是处好地方。”周桐道:“便只这样了,外公为人不喜奢华,故而也只是灵秀之景,若换了白头姑那处,倒真的是如人间帝王一般,且她那住处,炉鼎就有三千,真不知她如何成了阳神。”
“你这般说她,阳神真人可有感应,你就不怕她来找你麻烦?”周桐甚是轻松,道:“以前我倒是不敢如此说她,那时我并不知她修炼阴阳和合竟用了如此多炉鼎,便是后来知晓,忌讳她身份也不敢名言。只后来在潜龙宫拜入师父门下,我便不怎么忌讳了。再怎么着,她也不敢拂了一位真仙的面子,更何况如今我成了地仙,我舅舅成了阳神,更是无需忌讳她。”
齐云闻他之言,笑道:“殊不知,万千法成万千道,她修炼和合之法可曾动你之物,若是有,你可恨她恼她打她杀她,可若是她向来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却以言语鄙薄她,这便是你的不对了。”见周桐想要说话,齐云又道:“心魔积于细微,盛怒始于轻愤,我知你性子素来耿直,可修道之人,重在修心。”
周桐这才垂头道:“怎这话说得与我外公一模一样。”言罢又抬头看着齐云:“大哥,你这几年可变了许多。”齐云微微一笑:“白璧染微尘,时时勤拂拭。可虽仍是原先样子,但却不是彼时。你想想你祖父周真人,当年性子比起你,虽耿直,却还算明进退,却仍旧不免被奸人陷害。你外公为你取号中晟,虽是缅怀你祖父之意,却不想看你走上老路。”言罢握住周桐的手轻轻捏了捏。
周桐点点头道:“我记住了便是。”两人一路前去,这一路上亭台挪转,院落数重,直到白英洲北面,两人停在一处种满藤萝的院子外方才停住。周桐正欲推门进去,齐云却是拉住他,敲门道:“韩真人可在,晚辈阳明奉家师太素先生之命特来拜访。”
这时闻得里间传来一声爽朗长笑道:“小友比起我这外孙,果然还是要明事理。”周桐嘟嘴道:“便外公你这样,当着我大哥的面如此说我。”韩儒英自里间走出,身后还跟了两男一女,其中一人气机明灭难以捉摸当是韩弈无异。
齐云躬身一礼,道:“不敢当韩真人如此夸奖。”韩儒英抚须一笑:“太素道友来意我已然知晓,只一点我先讲明,与太和宫联手之事,与合欢斋毫无关系,只我韩儒英这边出面。”知晓韩儒英乃是为宗门着想,齐云道:“那若到时真走上那一步,韩真人可还需要太和宫援手。”韩儒英却道:“小友须知万物恒长变,且如今多事之秋,焉能知太和宫的日子未必比我合欢斋好过。各宗各派不似你们世家一般虽有矛盾却也能共御外敌,祸起萧墙不是没有来由的。”
自家这几年在绣岚山修炼,不似以往在燕家堡时能从凌霄院中时时获得消息,故而也不知现如今各宗各派到底是何光景,听韩儒英如此说,太和宫中内斗似乎颇为严重。见齐云似乎有所思忖,韩儒英道:“太和宫掌教钟上元练功出了岔子,过不了多久便要兵解转生了。”这好比晨纭真人要飞升仙府一般,如此时节,若一个门派还能不乱阵脚,必是已然选好了接班之人,可如今太和宫中无有多少优秀弟子,若不是还有老一辈的守静,抱朴和怀素三位真人在,怕如今的太和宫要大不如前。
齐云点头道:“看来韩真人已然有了自家主意,只这些还望韩真人到时能和太和宫说个清楚明白,否则到时两家伤了和气再出点乱子,怕是要断了两家前途。”
他不过是个传话之人,中间牵线的还是他师父苏凌仪,且这两家如今形势相似,怕是再好不过的联手之人。
初时齐云还未仔细看,这时看去,只见韩弈身旁两人虽修为一个只法相金身,一个只炼成元婴,可面容却是熟悉。仔细想来,彼时在青黎山中便是这二人拦住自己去路。周桐见齐云看向那二人,便道:“大哥,这是我爹爹和我娘亲。”齐云面上忍住尴尬,想那二人也是认出自己,却还是微笑示意。齐云拱手道:“见过伯父伯母。”周子缙摆手道:“你初次来此,我们也为准备什么见面之礼,你若是不嫌弃寒舍,便在此地小住几日,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齐云知他是不想提起过往,那事现在想来也只是好笑,齐云点头道:“如此便要叨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