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廊盯着她看了许久,叹气道:“你这人确实奇怪。”
段琴不言不语,偷偷伸手将油灯拨亮,将烛花剪去。待到抬头看时,小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房门,竹门空洞洞地大开着,毫无掩饰。
门口并无一人,竹门依依呀呀,特地孤单。
夜已经有三更天,小小渔县中已经无人掌灯,漆黑一片,远处山包头上的连蕊茶的影子也看不分明。四下寂静无人的时刻,连趁着油灯织网的婆子都睡下了,偏生白日里晒热了、现今散着露气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手里拈着草芯的女子。
“呦,小廊,很顺手嘛。”
听到这一声调侃,女子扭过了脸。她的面容依旧皎洁,却全无血色。一丛灌木旁站着另一个穿月白杀青缎子的女子,也是面如金纸,一双丹凤横波目,玉面琼鼻,两片嘴唇薄薄地,似下一时便要吐出什么尖刻的话语来。
“你也不差。”小廊淡淡地回了她一句,脸上神气半分不改。
“我哪里比得你呢。不过我知道,妹妹上回在那姑娘身上失了利,夫人似乎不太高兴,所以这次妹妹特地挑了一个好下手的,可谓是深谋远虑,眼色精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