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缓缓打量四周,自己正躺在一处陌生的房间中,床边正站在公主府的管家。这时他也明白过来了,自己定遭到了什么暗算,只是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暗算自己,她能怎样暗算自己,自己可是朝廷命官,皇上眼见的红人。一想到这,他来了底气,厉声道:“你们好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敢绑架朝廷命官。”
武师德面上没有任何波澜,“韩大人,你已经被施了药,三天之内,莫要碰水,否则命根溃烂只能成为阉人。”
韩亮节大惊失色,慌忙去检查自己身体,一查之下,脸苍白地没有半分血色,浑身不可遏制地哆嗦起来,几乎是拼命地嘶叫着,“谁致使的?是谁?”语气中说不出的悲愤。
同是男人,武师德有一丝同情他,以往自己还是颇为欣赏这人,在朝中他也算是难道的清流。大好青年,才华横溢,文章诗词皆有独到之处,虽有些自负倒也谦谦有礼,品格上也是自尊自强的。这要在世俗来看,他和公主也算是佳配,可惜这世上谁能过得美人关?唉,这酸腐书生一心的礼仪教化,以为皇帝赐婚,十拿九稳能抱得美人归,哪知遇上的是视天下如无物的女子。
韩亮节嘶喊了一阵,见武师德眼里流露出的怜悯,心里剧痛,他也不是傻子,怎会还不明白,只是,这飞来横祸叫他如何相信?不顾身体疼痛,拼命挣扎嚷道:“我要见公主。”
“韩大人先歇息一阵,等药效稍过,我自然会带你去见公主。”武师德好言劝道。
韩亮节却不领情,咬牙切齿愤恨道:“你这狗奴才,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他这口不择言,让武师德拉下脸,自己真是妄为替他担心了,不由冷冷道:“皇上都没有能耐让我端王府的人碎尸万段,我到要看看韩大人有什么法子对付我们端王府。”
“你们,你们是端王府的人?”也不知是痛得还是气得,韩亮节的脑袋不停地颤摆,苍白的脸上猛地涌上血色,他总算明白了,公主府和端王府竟是相连的,这里竟是端王府邸。公主,这还是公主所为?寻常人家的女儿都不能这样罔顾廉耻,公然爬墙红杏,比那下作的娼妇还不如。自己竟是这天下最大的白痴,满心满意居然换来如此下场。人言将你说的如此不堪,自己尚不嫌弃,一心以为能换来你半目垂青。真是可笑,自己还想将来真诚对她,与她鸾凤和鸣恩爱白头。可这毒妇转眼竟将自己糟践到如此地步,蛇蝎之心也比不得她。
武师德见他怨毒之情甚深,心里暗叹,哪个男人遭了这样的祸事还能平静?到底又泛起一丝同情心,道:“天下皆知公主是我们端王的人,韩大人美色当前,没有细想过吗?”此时湛凞已经即位,武师德自然也改了口。他这番话无非是提醒韩亮节这其中的蹊跷。但这时韩亮节又恨又羞又悔又痛,心里如开水沸腾,哪还能理会这话的含义,他此时一心一意想得皆是将来如何报复。
武师德见他只一味怨毒地盯着自己,不由摇摇头。约莫半个时辰,他见韩亮节脸色稍好,回头吩咐手下道:“带他去见公主。”
两个下人过来将韩亮节抬到担架上,来到书房外停下,然后准备去架着他进入。韩亮节倒也硬气,甩开两人,踉跄着走进去想直扑闵仙柔,却在刚跨入门口时被死死按住。
武师德阴沉着脸从后面过来,道:“韩大人真想把今日变成祭日,也未尝不可。”他有点动怒了,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自己三番两次好言相劝,竟还敢放肆,公主掉一根头发,自己的九族可就完了。
韩亮节瞧见闵仙柔依旧在平静地摆着她的棋局,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的心犹如被锯齿钝锉,痛得已然怒火冲脑,早蒙了心智,破口大骂道:“毒妇、娼妇、下作、无耻……”话语越来越难听,武师德几乎站不住了,想要上前掌他嘴,却见闵仙柔面上没有半点异色,语气平静地出奇,“本宫原不知读书人也能做下流粗鄙状,那些个毒妇娼妇可比不过韩大人骂街的功力。”
韩亮节此刻哪还有半点风度,目露疯狂恨不得将闵仙柔活活咬死,他笑得阴森,“有本事你们来杀啊,我是皇上钦赐的驸马,大婚前失踪,你们是最大的嫌疑,我就不信你们只手遮天。”
闵仙柔呡了口香茶,又拿起棋谱细细看着,完全不在意地道:“如此蠢钝,竟还妄想得到本宫。杀了你满城随处一丢,即便有天大的嫌疑又如何?北狄的亢望南如何?亢藏金说过什么?皇上说过什么?闹过一阵,借这回事各自谋得了好处后不都散了。你觉得你比得过亢望南?你死,皇上不过再寻个驸马即可,值得为你和端王翻脸?”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一浇,韩亮节心凉了大半,他也不是笨人,吃亏在无人提点涉世不深,公主这番话他怎会不明白,可受此大辱难道就平白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如此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思,此仇不报妄为人!他从牙缝中挤出刺耳的笑声,狰狞道:“你就不怕我将今日一切告诉皇上?我原不过就是个卑贱蝼蚁,舍了这颜面昭告天下你这蛇蝎毒妇的恶行!天理昭昭礼法森森,到时民情激昂,皇上也保不了你。”
“本宫既敢做便不会怕。天下皆知本宫和湛凞的关系,你口中的天理和礼法早视为洪水猛兽,皇上和民情也没有如何。”闵仙柔对这韩亮节轻蔑到极点,民情对明君也不过是个说辞,对昏君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