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了,对林周言道了句谢,往屋里走。
没走两步,鞋带散了,她蹲下来系鞋带,再起身之时,面前站了一位长相尊严的老者,是孙建国没错了。
寒露客气礼貌地喊了声,“孙叔好。”
孙建国盯着面前的姑娘,穿着朴素大方,还是18岁的模样,没看出来多少改变。
“寒露是吧,怎么有空来找孙叔了。”孙建国驻在门口,没有要请她进去的意思,就连脸上都表现出一副驱客的模样。
寒露也开门见山,“孙叔您是村支书,老家的事儿您应该比我清楚。”
她没把话说明白,孙建国是个精明的人,一句话里说个大概,孙建国都能理解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孙建国还是村支书,当然这些消息都是她从邹姨口中打听到的。
孙建国笑了,“姑娘,从你和你妈离开林家湾,房子和土地就不属于你们了。”
寒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孙建国却是下了逐客令,让寒露离开,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在一旁的林周言。
“周言,你杜叔今晚请你吃饭。”
林周言轻描淡写嗯了一声,“今天忙,等会儿要去催款,杜叔这边我实在是无法抽身出来,等改天我和程抒一起请杜叔吃饭。”
一时沉默,孙建国抬眸看向他,本就沉着的一张脸此时更显黝黑。
“那行,我和你杜叔说一声,你先忙你的,顺便也帮我送送客。”
“诶,我说林周言怎么还不回来,这身边是又多了一个美女啊,所以都不愿意看杜叔一眼了。”
突兀出现的喑哑声音打断林周言想要说的话,林周言霎地换了脸色,笑脸相迎。
“哪里哪里,杜叔百忙之中赏光来林家湾,太意外了。”
“不忙,就是听说了一些事儿,有人打了我宝贝的干儿子。”
林周言笑了,“难不成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杜浦作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外套,抽了口烟,对着他脸吐出一道烟圈,“下周一起吃个饭聊聊,我可很为你的前程担忧,挖掘工赚得太少了。”
林周言偏过脸去,笑着答应,“谢谢杜叔了。”
这顿饭拒绝不了。
杜浦作似乎又想起什么,转眼看了下寒露,穿着墨绿色连帽卫衣,马尾高高扎起,衬得脸蛋白净小巧,清纯得像个高中生。
“这位是?”
林周言立刻牵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她。
“发小,这不多年没见,就想着聚一聚,她正好瞅着清明节赶回来了。”
杜浦作一抬眸,“那赶巧,下周一一起带上。”
“这就不用了吧,男人之间聊天说事,女人在一旁碍眼。”林周言游刃有余地周旋。
“嗯,不愿意?”
林周言缄默无言,抬头不卑不亢与他对视。
杜浦作噗嗤一声,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开玩笑开玩笑,我就说说,看把你紧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在护着媳妇儿呢。”
这话虽笑着说出来,气氛却是剑拔弩张,杜浦作玩味地看着他,眼眸深处却是深不见底。
林周言也不悚,笑道,“杜叔夸张了,我这发小见不得大场面,怂得很,带她去只会给杜叔丢脸。”
“哦?那还挺有意思的,不打扰你忙了,下周一见。”
林周言点头,目送杜浦作离开,胸腔里提着的一口气才放下来,握着她的手都出了一层黏腻的汗。
林周言松开她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地往回走,手却没闲着,打电话给程抒。
寒露跟在他身后,盯着他沐浴在日光中的背影,那么近又那么远。
作者有话要说: 冒个泡……
尬聊一波:染头发之后,你妈都是什么反应?
我妈:啊哟,金毛金毛金毛。
又一次视频通话:金毛出现了!快来看!
t^t金什么毛,当我是狗子吗
☆、六棵树
林周言到和程抒约定好的巷子口,程抒正坐在台阶上抽烟,烟雾缭绕,大老远就闻到浓烈的烟味。
林周言抬了抬脚,“坐这儿凉屁股,怎么搞的。”
程抒嘬了口烟,骂,“妈了个逼的,一个两个都把门关得严严实实,能有什么办法。”
林周言斜乜着他,“过几天你给吱个声,告诉他们月底必须得交,目前我给垫付着。”
程抒欲言又止,林周言垫付不是一次两次,也没见那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想起林周言的一点儿好,反倒打一耙。
程抒建议,“别了吧,你自己屁股都没抹干净。”
林周言抻了下腰,没说话。
程抒也不好说什么,修路这事还是孙建国提议的,说是造福林家湾的老少。
开始修路这事儿一提出来,湾上人起初都兴奋得跟猴子似的,程抒也连带着高兴。确实,这活了二十几年的泥巴路有朝一日终于能变成水泥路,下雨天不再黄泥乱溅,晴天也不是尘土飞扬,足以让人高兴到跳脚了。
林周言那会儿刚做完沙场的一家活计,听到孙建国的这个提议,却一连几天眉头紧锁,脾气也爆得很,谁都不敢惹。
程抒胆子大,上前问话,被呛了一鼻子灰才晓得这修路一事儿镇上的大队不拨钱,自己拉的屎自己擦。
孙建国挺直接,直接将活甩给林周言,还嘱咐林周言每家每户收三千块钱,作为修路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