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这辈子算是毁了,可是我不能眼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毁了呀!不瞒您说,艳艳已经流产了,那个罗伯特居然要把她带出国外。我可不想失去艳艳!求您劝劝汝佳少爷,留住艳艳,不要和她计较她的过错。”
此时,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赶紧拿过角落边的一只痰盂,刚才喝下的棕红色y体并着我x腔里郁积已久的不适一起倾泻而出。
“太太,您……您这是怎么啦?!”胡巍瞪大眼睛望着我刚才的举动,大惑不解。
一想起周汝佳,想起他对我兽x的污辱,我的委屈和愤恨便如淤积的沉沙一起浮出水面,浑浊不堪。
“你们都是怎么啦,为什么总瞒着我所有的事,然后又让我去劝说周汝佳?周汝佳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了你们各自的私欲,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所遭受的委屈呢?更何况艳艳也不是个小孩子,她当然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
屈辱的泪水伴着无尽的愤怒一起汩汩而流,我觉得自己像个舞台上供人取乐的小丑。
胡巍傻傻地呆望着我,没有了台词。
十五(1)
我选择了周氏公司用于接待客人的一间客房作为我的临时住处,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住在胡家。一来我可以就地了解公司的经营状况,第二,我不想让心x狭窄的蓉芳觉得自己的到来对她的丈夫构成了某种威胁。
胡巍告诉我,罗伯特已经不在胡家居住,他想给周汝佳足够的时间考虑与艳艳的关系。而周汝佳也搬出了胡家,自己在外另租了房。
胡巍交出了周氏公司在上海的所有经营账本。我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它们整理了一遍,发现公司名下的所有地产与绸缎庄,由于受时局影响,加之管理不善和经营缺乏思路,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亏损,周氏公司已经岌岌可危。
这种危险蔓延到员工的情绪上,我冷眼观察了一下公事房里的职员,发现不是在聊天,就是在看报纸,大家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只有偶尔露面的总经理胡巍才促使他们收敛一点,懒洋洋地各自装模作样起来,各自在岗位上无所事事,让人看了心寒。
我的心情沉重无比,一时下不了决定是否要把这些情况如实告诉正在康复之中的周叔。这是他辛苦经营了一辈子的事业,难道就这样毁于一旦吗?
我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所以我马不停蹄地通知胡巍,尽快把罗伯特请来见我。
当天下午,罗伯特如约而至,我又一次见到了这个总是挂着满脸微笑的法国人。
“美丽的周太太,我们又见面了!”
罗伯特跨进房间之时,便像个老朋友一样伸开双臂热情地拥抱我,表现出异常的兴奋。
对于这种只有在外国小说中才能读到的见面方式,我感到非常不适应,脸上呈现出不太自然的表情。
我略微一推,脱离了他的怀抱。
“罗伯特先生,请坐吧。”我矜持地伸出了手,示意他坐下。
罗伯特耸了一下肩膀,便坐了下来。
“周老爷身体可好?”
“正在康复之中,谢谢您的关心。您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时老爷与您谈的合作吗?”
我不太想与他浪费时间,便直奔主题,切中要害。
“当然,我和汝佳不是已经签了初步的意向了吗?有问题吗?”
罗伯特瞪大了淡蓝色的眼睛,不解地望着我。
我突然觉得他挺像一只波斯猫,嗅到了某种可口的腥味。
“问题倒是没有,我们老爷很欢迎这样的合作。这次请您来,我只是想与您探讨一下您的两个附加条件。”
“附加条件?什么条件?”他的眼里满是疑惑,淡蓝由浅及深,手中黑黑chu的雪茄也停止了与打火机的亲热。
我一时也与他一样疑惑起来。
他是故意装作不知,还是周汝佳在从中捣鬼?
不对!胡巍明明告诉我他要把艳艳带出国去,看来这是一个不太好对付的外国人。我想,还是先从艳艳的问题入手,看他怎么回答!
“罗伯特先生,您不是想娶艳艳吗?”
“对啊,我一直梦想娶一个像周太太一样的东方姑娘,这与生意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表情很坦率,好像看不出有什么虚伪。
“但您知不知道艳艳是汝佳的太太呢?”
“当然知道,但这里面有两个事实。”
“什么事实?”我盯着罗伯特紧追不放,不想让他有考虑的余地。
“第一,他们从来没有同居在一起。第二,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存在,你认为他们还能称为夫妻吗?”
罗伯特的理由干脆利落。
“但他们俩拜过堂,在我们中国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不对,我知道按照周家的规矩,艳艳小姐并不是汝佳的正房,是这样吗?”
看来艳艳早已把周家龙凤椅的规矩向罗伯特和盘托出,我必须据理力争。
“不是正房也是姨太太,总之艳艳应该是汝佳的人。”
“这就更不对了,在我们法兰西,法律规定都是一夫一妻。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汝佳并不爱艳艳,这是一个错误的婚姻,为什么大家还要将错就错下去呢?周太太,换了您的话,您愿意维系这样的婚姻吗?”
罗伯特的话句句锋利,把我问得瞠目结舌。
“那么,既然您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