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就坐在何春生的床沿上哭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么痛快地哭。母亲连忙拿了条毛巾给她,边帮她擦眼泪边叹气,嘴里嘟哝着“罪孽啊罪孽”。
李翠红听着不顺耳,就说:“妈,你快别说了,锦程又没g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什么罪孽不罪孽的。”
被李翠红抢白了一句,母亲有点儿不高兴,见织锦在哭,又不好发作什么。说真的,她有点儿怨恨罗锦程,如果他不去勾搭人家有夫之妇,怎么会出这样的乱子?不出这样的乱子,现在何春生和织锦也该商量婚期了吧?
见织锦这么伤心,抱怨的话是不能说的了,她怏怏地坐在那里,看着织锦哭,不说话又闷得难受,就说:“你哥这事,多亏柳如意啊。”
织锦哭着“嗯”了一声。这时,何顺生回来了,看了看屋里的局面,坐也不是说也不是地站了一会儿,就回自己屋去了。
饺子已经煮好了,织锦帮着摆饭桌。何顺生早就喝上了,喝着喝着,眼睛就红了起来。他看看眼睛红肿的织锦,又看看何春生,就甩了一下筷子,“不能便宜了那个王八蛋!”
李翠红敲了一下他的筷子,“快喝你的酒吧。”
何顺生扫了她一眼,“我在和春生说话,你一个娘儿们家的c什么嘴?”
“你没看见春生在吃饭?”李翠红递了个眼s给何春生。
何春生比较赞同李翠红的观点,不是他怕事,而是他不想逞口舌之能,“吃饭吧。”
何顺生不屑地瞥了何春生一眼,抿了一口酒,哼哼地从鼻子里发出冷笑。
“那王八蛋早就被抓起来了,难道我去劫狱?劫出来后把他弄残了再塞回去?你以为我有隐身草啊,还是监狱当官的是我大哥?”何春生怕织锦难受,不想让何顺生提这事。
何顺生不屑一顾地看着何春生,满眼的耻笑,“你的脑子什么时候也生锈了?啊?不能便宜了他们就是把他弄残了啊?我是说,他抓进去了,他还有家产啊!得去告他,让他赔偿!就锦程现在这样,下半辈子怎么过?得让他们赔偿经济损失。”
何春生眼里流露出了难得的敬佩。李翠红张着嘴巴,声音很低地喊了一声“妈呀”,然后说:“行啊,你也学会不用拳脚办事了。”
何顺生捏着酒杯,得意地一仰脖子,杯中酒落肚,很认真地看着织锦,“起诉那王八蛋,让他把在澳大利亚挣的钱全吐出来。”
何春生也期望地看着织锦,“应该这样,不然锦程哥的下半辈子怎么过?为了照顾他,柳如意连工作都没了,他们一家三口怎么过?”
织锦说:“没事,我哥的写字楼的租金也够他们一家吃的了。”
李翠红一听这话就急了,“织锦,你这话说得不对。钱这东西,还有嫌多的?够吃就不用愁了?那样我和你大哥也就不用这么苦累了。有钱,你可以不花,但不能想花的时候手里没有。再说了,你哥都这样了,指望他挣钱的可能x是不大了,你现在得替你侄儿和你哥的未来想想。现在是能帮他多囤下点儿就多囤点儿,别等到坐吃山空了的时候再去哭,那可就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txt电子书分享平
门第 第六章(11)
本来没c嘴的母亲,一听李翠红这话,才意识到这事要和小儿子以后的生活牵连上瓜葛,唯恐何春生将来会受罗锦程一家的拖累,就应声附和说:“织锦,别看你顺生哥没文化,这主意他出得还真不赖。”
何春生见织锦面有难s,就敲了敲盘子,说:“吃饭吧,别弄得跟开会似的。”
母亲剜了他一眼,就不言语了。
饭后,大家围着电视,织锦知道,谁的心思都不在电视上,大家都试图说服她出面动员哥哥起诉金子一家。她没吭声,表现出对电视节目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不是她护着金子,而是她太了解罗锦程。他不开口,别人急得挖墙也没用。更何况她觉得用哥哥的健康换回来的钱,花着也不舒服,她觉得没必要在这上面费心思。
织锦知道,他们憋不了多久就会旧话重提,稍坐了一会儿就说该回去了。
母亲看了看何春生。何春生看着织锦,假装没看见母亲的眼神,见织锦真的要走,就替她拿着包,一起出门去了。
李翠红把他们送到门口,说:“织锦,和你哥商量一下,以后的r子长着呢,不能不打算。”
织锦说了一声“好”,有点儿难受。路上,她问何春生:“你和你哥他们想的一样?”
何春生做出一副她的话很匪夷所思的样子,说:“你们家的事,别听他们瞎掺和。”
织锦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没想到我哥会落到这一步。”
何春生搂了搂她的肩,“有我呢。”
织锦心里一暖,就去捉他揽过来的手。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织锦从包里摸出新房钥匙,“抽时间去看看。听我妈说,那房子说是带装修的,其实只是卫生间和厨房贴了瓷砖,房间里铺了地板,其他地方根本就没装修。你去看看,找家合适的公司重新设计一下吧。就我们家这样,我肯定是抽不出空来,再说我也没心思。”
何春生拿着钥匙看了一会儿,扔了个高,接回来说:“放心吧。”
“你先让装修公司做个效果图,做好了叫我去看,改天我把卡给你,装修的时候,用钱从上面提就行了。”
一说到钱,何春生马上就气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