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联邦所有的舰船一样,“赫尔墨斯使者号”的舰桥就是一个大厅,面积足可以容纳上百号人开一个化妆舞会。不过现在大厅里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多层的仪器和座位。每个座位上面都有一个专注于其职责的船员,他(她)和他(她)面前的机器构成了这条宇宙飞船大脑的一个个脑细胞。舰桥里面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地工作,没有人对上尉的到来表示关注。
大厅的四周都是透明化的舷窗,通过这些窗口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那一望无际的凝固星辰。初看这一幕的新人或许会为这种壮观的景象所激动。不过时间长了以后,尤其是几十年如一日看着这一成不变的风景,人的心情也会从激动变为淡定,淡定变成麻木。只有在飞船靠近一个星球时,窗外的景色才会有所变化。那个时候在舰桥里面的男女们,才会在工作之余,抽空抬头看上那么一两眼。
在大厅的正中央,有一片凸起的高台。船长席就位于高台之上。这里拥有着舰桥里面最宽敞的空间,最舒适的座位,最好的视野,以及最多的显示屏和数据链。高台上船长座位的两边,分别是大副、二副、三副,以及领航员的座位。高台本身就如同一个微缩版的舰桥,仅靠这里的人就足以控制整条宇宙飞船或战舰。舰桥里其它工作人员的座位,如同卫星拱日一般围绕在高台和船长座的四周。所有的这一切,都象征着船长在这条船中所拥有的至高无上的权威。
当上尉走进舰桥时,发现船长和检察官一干人等已经在高台上等待多时了。“赫尔墨斯使者号”的船长尤里·安德罗波夫,一个白发苍苍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头子,看见上尉进来,便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检察官就坐在他身旁,并未穿着制服,而是穿着家居的常服,看样子显然也是临时被召集至此。
待上尉走上高台,船长就对着身边副手说:
“人员已经到齐,开启隔音屏障。”
一面淡蓝色的能量膜突然出现,将整个高台包裹起来。现在高台以外的人既无法看到,也无法听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高台上的人可以放心地讨论一些涉密事项。
“发生了什么事?”——上尉好奇地问道。这样的阵仗很久未见了,是发生大事的前奏。
“让我们的通讯官说吧,他最了解情况。”——船长向身边一名工作人员示意。后者站起来,向所有人先鞠了一个躬,然后用不紧不慢地语速介绍起了情况:
“就在两个地球小时之前,我们收到一个星系间通讯信号,来自一个未被探明的星区。该信号使用非常古老的编码,以至于我们多花了一些时间去解析。它所用的编码是一万年以前地球人类所使用的。据我们分析很可能来自某个未被发现的开拓者星球。”
“哦——”
上尉的兴趣被成功地吊起来了。他们此行的本来目的是去视察一个已知的开拓者星球,现在却发现一个未知的开拓者星球。
“信号说了什么?”
“s.o.s.”
“紧急求救信号?”
这是第二个千年时期地球上用于海难事故的紧急求救信号,后来也被用在了星际航行上。它非常简单,但是有效,即使是经过星系间的长途传送,亦不会出现信号失真。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有人提问。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它没说。”——通讯官耸耸肩表示抱歉。
“这可能有很多种解释,”他的船长接过了话题,“例如遭遇异星人入侵,或者遇到自然灾难……”
“比如发生超新星爆发……嗯,这种情况下应该来不及发出信号就挂了……又或者是他们的太阳突然熄灭了,就像法厄同iv遇到的那样,那会是一个非常缓慢且痛苦的死亡过程……又或者是他们的星球发生了地壳融解,整个星球逐渐变成一个大熔炉……”——检察官的随从贤士开始喋喋不休地卖弄他的知识。
“反正,”船长用一个斩钉截铁的手势及时制止了贤,“不会是一艘船遇到海难这种简单的事。一定是他们遇到了什么本星系内无法解决的事情,才会向星系外求援。”
“我倾向于第一种情况——行星入侵。”上尉严肃地说道:“如果是自然灾害,那么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在信号中说明情况,不需要我们在这里瞎猜。只有遇到行星入侵,才会如此仓促行事。”
的确如此,大家也赞同这样的解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众人将目光集中在检察官身上;此人才是他们这一行人的核心,其意志决定了他们今后的行动。
“我决定响应这个信息的要求,即刻前往救援。”——检察官回答。
“这是否明智?”上尉皱起了眉头。“那可能有一个世界、数十亿生灵,而我们只有十二个人。”
“真是充满勇气的回答!如果你的部下听到了,不知作何感想。”——一旁的船长用充满戏谑的语气调侃道。
上尉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儿:“我们不避战,但也不好战。勇气与鲁莽之间只隔着一张纸。”
“那可能是一个世界的求救,”检察官用了重音强调:“最近的援军要六个星期才能到达,这件事我们管了。”
——果然,还是一如初次见面时那样固执。——
“好吧。我是军人,军人以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