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盼和姐姐以后,又去了母亲那里道了晚安,被母亲拉着嘱咐了半天。李子秋临行前的夜晚注定是纷乱的,从母亲那里回来不久,就被宁子涵叫了过去。照例嘱咐了一番,李子秋看宁子涵好像有些犹犹豫豫的话要说,就问:“宁伯伯,你有什么吩咐就说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宁子涵看着李子秋,使劲睁了睁眼睛,抬头看看屋顶,努力的不让李子秋发现眼里的泪珠。不知道哪位哲人说过,眼泪是流不回去的,这话没有错,宁子涵的眼泪最终还是掉落下来,苍老了很多的宁子涵笑了笑,用袖子擦擦眼泪说道:“这次的灯油有些呛人,下次可不要这家的了。”
李子秋笑了笑,对宁子涵说道:“宁伯伯,知道你们担心我,不用伤心,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娘刚才也老是掉眼泪。等我高中之后,把你们都接到长安去住!”,宁子涵红着眼睛笑了笑:“好啊,那敢情好,我也跟你去享享清福!”。
宁子涵从桌子上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李子秋,说道:“这是我写给京城一位朋友,就是这次的武举考试的主考官之一兵部侍郎狄仁杰。狄侍郎和我曾有一面之缘”,李子秋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宁子涵并不是个趋炎附势,蝇营苟且的人,“宁伯伯,这是何意?”。
宁子涵见李子秋面有疑惑,就解释到:“我不是给你托人情走后门的,狄公曾经对我有恩,你这次去,我准备了一些礼物,你可带给狄公,将书信交给狄公,他自然就会明白,你要仔细,此信不要落入他人之手,要亲手交给狄公”,李子秋答应到:“我知道了,一定亲自交到狄公手里!”。
宁子涵接着说:“我此一生恐怕无法报答狄公,心有愧疚之意,我无后人,你可愿意替我报答狄公之恩?”,李子秋答应到:“我视宁伯伯为长辈,自当尽力”。宁子涵点点头,接着说道:“只是长安这次武举科考,乃是朝廷第一次对武人开科取士,定是龙虎聚会,风云激荡之时,虽说你武功过人,但是出门在外,万一有个不方便的时候,想来狄公也会照应一二”。
李子秋小心的把书信收好,“多谢宁伯伯!您请放心,我娘已经嘱咐过了,此次就是考不中,也不会闹出事来,一切当以自身安危为重!,这次主要是去看看我姐姐,见识一下世面”,宁子涵看着言不由衷的李子秋,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去休息吧”,李子秋施礼后,拿着书信回自己房间了。
宁子涵站在门口,看着李子秋走了,才回到桌子前,到了一杯桂花酿,一扬脖,‘滋’一口喝干,朝天拱拱手,:“本元兄,请恕小弟失信了,要怪,就怪我吧”。宁子涵今天本来是想着把李子秋父亲的事情都告诉李子秋的,包括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七八年来,宁子涵除了教书之外,不断的打听西域的事情,再有就是李子秋老家的事情。本想着等李子秋长大了,也好有个交代。虽然王氏交代过宁子涵,不要告诉李子秋以前的事情,还说这是李本元在梦里交代过的,不要给他报仇。
宁子涵是读书人,受到儒家礼教的影响很深,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夺家之恨,你死我活啊,这可不是小事!可是复仇之路不是那么好走,仇家势力很大的话,弄不好仇报不了,还把自己给折进去。
经过这么多年的打听,宁子涵耗费了不菲的银两,打听出许多的消息,根据这些消息,宁子涵在根据自己知道的情况,进行分析,事情也弄的差不多明白了。当初截杀李本元的主谋乃是突厥的达利可汗,目的是为了吸引贺兰弼对西域的异族人动手,好激怒当地居民,另外,达利可汗还贿赂兵部尚书武三思,好引起朝廷内部对西域的管理混乱。西突厥就可以趁势造反,夺取西域。
当时武后派出狄仁杰去处理此事,狄仁杰从蓬莱到长安后,第一件事就是了解西域的局势,之后判断可能是西突厥的阴谋,和大理寺卿司徒峰商议后,和行军大总管裴行俭取得联系后,又要求朝廷给与节制河西军的大权。在去凉州的路上,收到了司徒峰派人快马送来的一封书信,就是宁子涵寄出的那封书信。
虽然没有提供证据,但信中详细说明了贺兰弼走私的事情,还有这次走私的货物情况,狄仁杰判断这封信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当即就改变了先去河西军的策略,而是先和裴行俭取得联系,调动兵马防备西突厥,然后,诱使贺兰弼出了武威城,和裴行俭派出的军队配合一举将贺兰弼拿下。
然后才开始调查贺兰弼走私的证据,首犯已经被擒,贺兰弼的小集团群龙无首,被狄仁杰轻松拿下。然后,狄仁杰和裴行俭配合,一面偷偷派人将贺兰弼押送京师,一面悄悄调动大军,派人假装当地兵变,将阿史纳达利引过来,然后出动大军突袭西突厥的军队。
在唐军的强大攻势下,阿史纳达利大败,死伤惨重,残部不足五千人马,一直向北,逃窜到阿里木图的碎叶城。所以,宁子涵认为狄仁杰已经给李本元报了仇了。这些事情都是宁子涵根据自己收集到的情报推理出来的,他本想着今晚告诉李子秋这些事情,让李子秋报答狄仁杰的大恩。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