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和阿生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见到人就能行,谁知道,他们刚刚挤出人群,就被维持秩序的九瑶宫弟子抓住了。
他们自知,要是这次见不到付泽,以后更不可能,想到客栈里奄奄一息的陆清仪,都拼命往里挤。
惠娘也喊:“老爷,您往这边看一看啊,这是小姐,是您的亲生女儿!”
付泽——现在该叫付尚清了,听到喊声,眉头皱了皱,给身边的弟子递了个眼色,却没有转头。
他能在短短七年间,就当上九瑶宫的掌门,当然不仅仅因为天资过人。眼下七真观贵客到来,关系到九瑶宫的一桩大事,万万不能出差错。他不理还好,若是理了,岂不是告诉别人,他们喊的就是他?他现在是一派掌门,有事自有下属去处理。
付尚清照常向对方迎过去,露出笑容:“久闻廉贞公子之名,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付尚清,忝为九瑶宫掌门。”
廉贞公子露出淡淡的一抹笑:“不敢,付掌门天纵奇才,在下向往已久。”
两人寒暄起来。
另一边,下属意会而去,看到被弟子抓着的一男一女并一个孩子,皱眉道:“怎么回事,不是早说过今天不能出差错吗?”
没等弟子回答,惠娘冲着这人喊道:“公子,您行行好,你们掌门是我们老爷,这是他的女儿,我们千里迢迢从东越来的,求您让我们见他一面!”
谁知道这下属听了,脸色一变,喝令弟子:“还不堵了他们的嘴!这种话能瞎说吗?”
弟子忙忙答应了,上前堵嘴。
惠娘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再没见识,也看得出这人反应不对。他肯定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果然是付泽不想见他们!
眼见付尚清和那个廉贞公子就要离开,阿生大急,嘴里呜呜直叫,拼命想要挣脱出去。可他只有一把力气,哪里比得上九瑶宫这些练武的人?顿时挨了几下重打。
阿生被打,惠娘堵了嘴,陆明舒被抓着动不了,眼见付尚清的身影越来越远,三人越来越绝望。
陆明舒着急不已,虽然她不想要爹了,可救娘的事,还落在爹的身上,要是见不到爹,娘的病怎么办?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付泽,你忘恩负义,停妻另娶,气死岳丈,怎么还有脸当九瑶宫的掌门?”
惠娘听到这声音,心里一惊,趁对方不备咬了一口,挣脱开就往声音来处挤去:“夫人!”
陆明舒也呆了。娘居然也来了?她的身体那么差……
其实,他们三人离开不久,陆清仪就跟出来了。
她知道这是惟一的机会,如果错过,再难见到付泽——他现在有妻有子,肯定不希望再冒出个前妻和女儿。阿生和惠娘只是下仆,陆明舒又是孩子,对方想不认账太容易。
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的还难,阿生和惠娘才出声,就被抓起来了,还堵了嘴。
这时候她不出声,机会就错过了。
在此之前,付泽一直没有露面,陆清仪对前夫到底还抱了一丝幻想,万没料到,他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压抑了半年多的气愤心伤顿时爆发出来,趁着九瑶宫弟子的注意力都在那边,她大喊起来。
这一声凄厉大喊,付尚清再不能当没听到了,陆清仪叫得太大声,对他的指控又罪名清晰,已经引起了围观众人的注意。
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得太较真,只是转过去,淡定地吩咐另一个弟子:“去看看怎么回事。”
下属领命而去。
不想,陆清仪绝望激愤之下,竟挣脱了九瑶宫弟子,一头往墙柱撞去。
“夫人!”惠娘尖叫一声,扑上前。
陆清仪额上历历见血,奄奄一息。亏得人多,她没有撞实,不然以她的身体,命都丢了。
看热闹向来不嫌事大,众人都挤在一起围观,这会儿看到陆清仪这模样,跟着大呼小叫起来:“死人啦,死人啦!”
那下属人还没走到,就有这番变化,脸都绿了。
付尚清心里咯噔一下,脑中念头飞快闪过,立时找了个理由:“快些把人带回下院,看看能不能治。”
下属答应一声,只要进了下院,就不怕那妇人再说什么。
不想,斜刺里伸出一只手:“且慢!”
付尚清定睛看去,心中暗叫不妙。
出言阻止之人,叫宇文师,是九瑶宫的年轻长老之一。他未入门前,宇文师一直被视为下一任掌门的最佳人选。只因他进境太快,又有前掌门全力支持,才能顺利继任。
即便如此,他根基太浅,这个掌门坐得也不是很稳当,九瑶宫长老,至少有一半不怎么听命于他。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一力促成与七真观的合作,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宇文师这个时候出面,付尚清不用脑子也知道,对方想利用这件事。
“掌门,这妇人信口开河,又以命为注,如果不能当面澄清,恐怕会对掌门的清名造成影响。以我之见,不如让这妇人出来,把事情说清楚,免得别人听信了她的话。”
付尚清道:“宇文师兄,你之好意,本座明白。这事……唉,她如今重伤,需好好救治才是,事情以后再说。何况,眼下贵客在此,怎好怠慢?”
宇文师笑道:“掌门忘了吗?若论医术,我也能夸一句口,何须舍近求远?至于贵客,人命关天,想必廉贞公子也能体谅。”
说着,他看向轮椅。
廉贞公子含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