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个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江华的白大褂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衬衫和西装的一部分,那衬衫的大斜领下方系着的是一条深红色的领带,这条领带好像触动了我记忆中的某一部分,难怪我一直觉得记忆中法庭上那个作证的人很熟悉,无论从金丝边眼镜还是衬衫西装,以及这条做工精致的真丝领带,除了头发更加花白了些之外,那个人完完全全就跟江华一模一样。
想到此处,我手上的劲儿一松,江华顺势滑落在地板上,他得到这个喘息的机会,就像一条死狗般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呆了半响才缓了过来。
看他抚摸着脖子好像丧家犬般,我上前抓起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放在那张椅子上,双手做龙爪状,压在他的眼睛上方叱道:“你就是当年在法庭上作证的那个人,谁叫你这么做的?老实点交代,有一点隐瞒,我就挖出你的眼睛。”
江华脸上的眼镜先前已经被我打掉了,一双近视的眼睛死鱼般翻着,花白的头发凌乱的耷拉在额头上,往日里风度荡然无存,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几分钟,好像在衡量我的真实实力,很快他就被我眼神里的杀气所慑服,他清了清喉咙,有些沙哑的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个事情我跟你说了也无妨,你知道吕江这个人吧,这些事情都是他安排的。”“你跟吕江什么关系,你都替他做了什么?统统都告诉我。”我手上稍一用劲,江华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我跟吕江很久前就认识了,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发迹,我还挺看不上这家伙的,我们这里有个高层的圈子,在政商界没有点分量的人物是进不了的,后来他越来越混得开了,我才渐渐跟他接触得多起来,慢慢的也混熟了,当然大家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江华清了清嗓子道。
“你们那个圈子是干什么的?都有谁是成员。”我眼睛牢牢盯住眼前的江华,只觉得这张平日里看上去睿智儒雅的脸无比的狡诈与卑鄙,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者,这人的手上不知道还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我就不能说了,我要是说出来就是一个死字,你逼我也没有用,但是这个事情跟你无关,我只是要说明我跟吕江不是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他有求于我,我帮他办点事,我有需要的事情,他替我解决,就这样。”江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无奈说道。
“行,你快点回到主题。”我不想旁生枝节,催促道。
“八年前,吕江突然打个电话给我,跟我说他看上了个女人,但是一直没办法上手,想让我帮个忙。”江华见我不在逼迫,继续道。
“我以前从没见过吕江对女人这么上心的样子,有些诧异,但还是答应了,就让他什么时候把那女人带过来,我给她做些催眠之类的心理暗示,让他事半功倍。”“没想到吕江说不是这样搞,然后他就说了你的事情,他的意思是要我在法庭上做伪证,把你诊断为精神分裂症患者,将你把徒刑改为在精神病院监控治疗,这些对我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所以我就按照他的意思办了,顺便还按照他的要求推荐了南山岛这个地方。”江华回忆道。
“那么南山岛给我吃的药也是出于你的安排?”我问道。
“什么药,我根本没给你开过什么药,你到了精神病院自然有医生给你开药,我为什么要给你吃什么药?”江华一脸迷惘的表情,看上去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真的不是你干得?那种药吃了会让人发育迟缓、智商衰退,最终变成个傻子。”我紧皱眉头道。
“绝对不是,我犯的着为吕江把自己拖下水吗,伪证跟下毒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罪名,我做事情绝对不会把自己送上枪口的。”江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我只是按照吕江的意思劝告你妈妈,让她接受这种处理方法,你妈妈原本很抗拒把你送走,但是吕江恐吓她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会被关上一辈子,在精神病院我还有出来的时候,他也会想办法尽快帮我给弄出来的,你妈妈最后才无奈的答应了,当然我的专业形象也比较有说服力。”谈到这里,江华很是得意自满。
“这个先算了,你还有替吕江做过其他事吗,比如说对我妈妈做过那个——你说过的催眠之类的?”我撇开这个不谈,问起另一个更关心的话题。
“你说的那种事情,绝对没有,你到了南山岛后,唯一的联络渠道只能通过我,所以你妈妈会固定每月来我这里三次,到我这里拿你的回信,还有一些从那里寄过来的照片,她只能通过这些来了解你的生活,所以我们才慢慢的熟悉起来。”江华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说道。
“说实话,哎——你妈妈真是个好女人,我见识的女人可以说不下四位数了,但是这些女人要么假清高摆个架子,实际上都是标价待沽,要么就很开放随便,就跟公车一般谁都能上,只有你妈妈天生有一种fēng_liú的气质。”江华说着,看我好像又要发作的样子,忙抬手阻止道。
“你别激动,这个fēng_liú不是贬义词,她的fēng_liú不是那些yín_wádàng_fù一类的,从她的言谈举止看怎么都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