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随手把我往旁边一扔,伸手捡起还包在浓痰里的药丸,他也不嫌弃那口痰粘在手上,把药丸凑到眼前看了看,嘴里不屑的笑了笑道:“这年头还有人用这个,对一个小孩子下这种药也太下作了吧。”我这时候才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他原本应该个子很高大的,但现在背全完全塌了下去了,显得整个人矮了一截,他的五官轮廓都比别人大一圈,脸上满是岁月的沟沟渠渠,还有几道很深的疤痕,除了一头杂乱灰白的头发,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这个人好像受过很多的折磨和苦难,但他却依旧顽强不屈的活着,特别是一双眼睛锐利有神,让人不敢直视。
被他这么一扔,我身子骨倒有些可以活动开了,伸手揉了揉有些干疼的脖子,看着那个人问道:“你是谁,他们给我吃的药是干嘛用的。”“小孩子你运气好,这个药你如果服用上一年,没过多久你就会记忆衰退,发育迟缓,智力只停留在7、岁的水平,到时候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傻子了。”那个人边说着,边用手指把那两颗药丸碾碎了,扔出窗外。
“他们为什么要用药来害我,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有些感激的看着这个人,我这才发现,他跟我一样,身上都穿着带条纹的病号服。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上前捧着我的脸端详了半天,然后又翻起眼睑看了看,摇了摇头道:“你看上去不像是神经病,挺正常的一个小孩子,就是现在发育慢了点,不过看你的骨骼将来会长得挺高的。”“我不是神经病,你才是神经病呢。”我对他的说法很是不满。
“哈哈,我的确是神经病,要不然也不会呆在这里了,不过你这个不是神经病的小孩子,怎么也会在这里呢。”那个怪人并没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反而放声大笑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是被很多警察抓着,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之后还上了轮船,下来后就到这里了。”我把自己从法庭以来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他,不知怎么的,我对这个人有一种信任感。
他听了我的讲述,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天开庭的时候,坐在你妈妈身边的那个人是干嘛的,和你妈妈是什么关系。”我告诉他吕江是我爸爸单位的领导,我们家平时也没跟他有什么来往,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会出现在妈妈身边。
那个怪人听完笑了笑说道:“你这个事很简单了,像你这种14岁的孩子故意杀人的话,最多给你判个1o年左右,法院却以你患有精神障碍为名为你脱罪,还把你送到这个国内防备最为严密的精神病院来,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法院被人做了工作,有人刻意要把你送到这里的。”“从你妈妈的情况来看,她是没有能力影响法院判决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叫吕江的什么领导,肯定是他出面促成了这件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迷惑不解道。
“这个我就不敢说了,或许是你家有大笔财产,还是你的存在妨碍了他的事情,总之,他这么做首要目的是让你离开你妈妈,然后让她与你无法近距离接触,之后他到底是想对你家不利,还是想对你妈妈下手就不得而知了。”怪人抚摸着下巴上的一撮灰白胡子道。
“而且,他这么做的同时,还可以对你妈妈市恩,让你妈妈因而感激他,增加对他的信任感和好感,为他在你妈妈心中的地位加分,由此达到一箭双雕、一举多得的效果,此人心机慎密,手段狡诈,不是个一般人物。”
“不一般,不一般,不一般。”怪人将这话重复了三遍后,转身就要走开,他虽然驼着个背,但走起路来却是极快,我的手脚此时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看他要走开的样子,连忙上前拉住他道:“大叔,等等,你要去哪里啊。”
“我还能去哪,午饭时间到了,你不去吃的话就没得吃了。”他被我拉住衣袖也没有生气,只是用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不足1o平方的房间内,裸露在外的混凝土墙面粗糙砂砾,有一个装着手臂粗钢筋的小窗户带来唯一的光线,两边墙角各放着一张钢丝床,床脚都是焊死在地板上的,房间另一面并没有门,而是用一道铁栏杆与外界隔开,此刻铁栏杆已经被打开了,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我跟着那人走出了这个房间,置身于一条很长的过道内,过道两边都是同样大小的房间,此刻正有不少同样穿着病号服的人正在向外走着,我跟在他们后面走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内。
这个厅子里摆满了铁制的餐桌餐椅,同样都是焊死在地板上的,当中有个大桌子上摆了几个齐人高的大铁桶,接穿着白色厨师服装的人拿着勺子铲子在分菜,这些病人倒是挺遵守纪律的,整整齐齐的排了几支队伍,厅子的窗户和大门都装着铁栏杆,有不少穿着跟老张他们差不多制服的人在来回巡视着。
我跟在别人后头排了15分钟,才从一个取菜队伍拿了一份饭菜,一个又高又胖的厨子在不锈钢餐盘上放了一团米饭,几根豆荚和几块黑乎乎的看上去像肉的东西,我还想问问这是什么,胖厨子已经开始喊下一个了,我只好端着这份轻忽忽的饭菜走开了。
我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