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我医好了他,那岂不是还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长孙玄机不甚赞同。
“要不这样吧。”那男子见劝说不动他,决定折中一下。
“咱们先去走一遭,如果中毒的是牧野北,我就直接带你走,左右小爷的轻功当今世上无人能及,带你跑路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如果中毒的不是他,你就得老老实实的给人家治病,稳稳当当的拿下那三千两黄金,怎么样?”
长孙玄机踌躇一番,点头应下。
……
第二天一大早,镇南将军府里。
牧野北身穿整齐的官服,准备进宫,却被长风拦下。
“爷,不成啊!你若是管皇帝要解药,就等同于直接捅了那层窗户纸。皇帝必定视你为心腹大患,欲杀之而后快啊!”长风苦苦哀求。
牧野北推开他,不管不顾的冷着脸欲上马:“可是扶风的毒已经等不得了,这几天大夫是没少看,可她的身子是愈来愈差,你也不是没看见!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殒命的!”
“我何尝不想救她?爷,长风也绝非是铁石心肠啊!可是咱们谋划了这许多年,万万不能因为一招棋错而满盘皆输啊!”
两人正僵持着,张管事却喜不自胜的,远远带着两个衣着古怪的人往堰华堂走来。
“爷!不着慌不着慌!咱们府上这次是来了高人啦!”张管事一脸喜色,忙引见道:“这位是长孙先生和他的徒儿,叫……楚云飞!听说医术很是卓然,对于解毒方面更是一绝啊!”
牧野北上下打量二人一眼,冷哼一声,继而翻身上马:“哼,这些日子庸医来的可太多了,个个都自称神医,结果全都是些无用的废物!来人啊,把这二人叉出去!”
“将军且慢。”先前的白衣侠客,此时的楚云飞,穿了一身粗布黄杉,像极了一个走街串巷的赤脚大夫。
只见他捻了捻并不存在的须,伸手从兜里摸出毛茸茸的一团道:“王爷请看,这是什么。”
张管事原本还想为他们求求情,此时却第一个大怒,并顺手抄起旁边的笤帚就开始轰人:“大胆!掏出这等秽物岂不是污了王爷的慧眼!走走走!”
牧野北却起了兴致,伸手拦了拦张管事,挑眉道:“是个耗子,又如何?”
楚云飞笑笑,从身后背的药箱里拿出一丸药,紫红紫红的,顺手递给牧野北,示意他闻闻。
牧野北谨慎的捏碎了凑到鼻尖嗅了嗅,一皱眉头:“这个味道是……长生丹?传说中江湖上无解的剧毒?”
“正是。”楚云飞满意地点点头。想不到这个牧野北还挺见多识广的。
长风一直守在一边,闻言大惊,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勃然大怒:“大胆!不要命了吗!”
之前一直未曾说话的长孙玄机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将架在楚云飞脖子上的剑弹开:“阁下未免有些太过失礼了罢?”
长风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将他狠狠震开,让他几乎摔倒在地上。幸得牧野北悄无声息的站在他后面,出手扶住。
“将军!此人好强的内力……”
牧野北了然的点头,心里多了一丝敬佩,开口朗声道:“客人好身手,只是不知道医术如何?”
长孙玄机伸手接过楚云飞手里的药瓶,斟出一丸掐开一半塞进耗子嘴里,并撒开手将它丢在地上。
只见那耗子刚一着地还想着落荒而逃,可没跑两步就瘫倒在地上挣扎,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楚云飞把它捡起来,朝牧野北笑笑,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罐,捏着耗子的嘴往里面滴了一滴碧青色的水。
原本以为那耗子会立马活蹦乱跳的,可数人盯了半晌也没有动静。
张管事正欲发作,楚云飞煞有其事的先一步说道:“唔,许是在下与这耗子无缘……不如张管事试试?”
张管事觉得这简直是荒谬之谈,正欲推脱,牧野北却朝他点了点头。
将军之命不可违,没办法,他强忍着恶心伸手托住那团毛茸茸的肉球。
说来也奇了,那耗子刚到张管事的手上就逐渐苏醒起来,偏又速度极快,径直从他手掌上钻进了袖管里。张管事身上骤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忙脚乱的招呼旁边的小厮帮他把耗子抓出来,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
亲眼看到此情此景,牧野北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匆匆下了马,双手一抱拳道:“二位神医日夜兼程赶来,实在照顾不周,多有怠慢。”
楚云飞笑还了一礼:“将军有用得上草民的地方,草民责无旁贷。”
长孙玄机神色清冷的立在一旁,不时拿眼看他。声如洪钟,体魄康健,这么说来中毒的不是他?心里大概有了数。
“感激不尽,请!”牧野北神色朗朗。
……
这些日子以来,扶风服过许多汤药仍不见好,这天竟还呕了几口黑血,至今仍在昏迷当中。
脸色苍白中透着一丝青紫,还时不时地呢喃几声呓语,整个人虚弱的厉害。
长孙玄机皱着眉头,将手搭在她的脉络上,听了许久,缓缓放下:“将军,这位姑娘是将军的什么人?”
“是……是内子。”
“恕在下直言,夫人的经脉受毒物侵蚀太久,只不过用参汤吊着命还得以苟延残喘。”长孙玄机改了口道。
楚云飞在旁看了看榻上的扶风,不由在心中赞叹了一声:好个娇艳的小美人,哪怕现在病弱,也依旧灵秀的惊人,这个镇南将军真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