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依依不舍,家国有道,终有一别。姬弘对胡人的杀伐之道,注定在绝大多数世家阀门眼中,是不可接受的,儒家文化传承千百载,自持“得道者”不在少数,但又真的得解儒家?
青州,出过了文武兵三圣,文圣孔夫子,兵圣孙武和武圣姜公。
乐安郡广饶县,紧邻齐国,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沃土,寸不着山,城郊之外全是农桑田埂,几座连接起来的茅草屋却是方圆数百里都远近享有盛誉之地。青州的胡人不如凉并两州那般,未形成统一,形成绝对的势力,虽然胡人经常祸害百姓,但也绝对没有到光天化日之下滥杀无辜的境地,可能中间还有冀州相隔,而青州的李氏和崔氏也绝对的厉害。
说道广饶县城外的这几间茅草屋为何会如此享有盛名,因为其内住着兵圣孙武的后人,彼孙武为孙武,当地的百信皆多受孙武照拂,这种照拂当然只限于人生安全,免受胡人欺辱,而不是钱财上的,因为孙武自己也很穷,否则也不会住在那茅草屋中,十数年不曾有过变化,虽然屡有翻新,但翻新来翻新去,只换下新旧,茅草屋永远是茅草屋。倘若说只有孙武一人,不论他多么足智多谋,也架不住胡人人多势众对他行格杀令,因为他身边有一员悍将,此人名叫罗士信,此人虽然有些呆傻,但却是力大无穷之辈,只学过一些粗浅的招式,因为孙武武艺也只是一般,就凭借力大无穷这一极致力量,就不是未成势的胡人敢惹。
这一日,茅草屋前,聚集了上千的百姓,有的是为孙武送行而来,有的是要跟着孙武远入长安。
其实孙武的年岁并多渐长,也不过刚到而立之年,长相儒雅,样貌也甚是端庄,一双丹凤眼并不是传统意思上的倨傲凌厉,炯炯有神中全是亲和。但他也有些不修边幅,一身的棉布衣,并不显得有多么出众,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孙武对清贫也不放在心上,平日百姓会送上财物,但都会被孙武义正言辞的拒绝。
孙武手中拿着一柄长剑,身旁站着一员彪形大汉,身高接近后世的一米九,身体比牛犊还要壮实,但莫要被他的外表欺骗,此人的身手比常人还要灵活。说他是大汉,却也是根据身形,此人满脸的稚气未脱,样子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他只有几岁时,就被孙武收养。那双大眼,加上憨憨的长相,不会让害怕,反而是十足的呆萌。只见他身上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裹,显然是装着衣物,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二人在茅草屋前被数千的百姓包围着,很多的百姓都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出言道:“孙先生,求你不要抛弃咱们,你走了胡人再回来可怎么办?”
孙武做出双手下压的收拾,百姓们还是不见其声音变小,因为后方呐喊的百姓,在人堆后根本瞧不见孙武,就在这时,罗士信呼的一声大喝道:“你们都别说话,我家先生要说话。”人群顿时陷入安静当中,真是有几分张飞后吼断当阳桥的气势。
“乡亲们,我离开青州也是迫不得已,你们知道士信的肚量大,经常要受你们的接济,可如今地力流失严重,收成一年不如一年,你们要还地主钱粮,自家孩子都还要经常挨饿,这不是长久之计,故几日前我告诉大伙,实在过不下去的就跟我去长安,眼下长安可是天下百姓的唯一乐土了,天下群英就要荟萃于长安,我此番去投个功名,也能更好帮助大伙百姓。”孙武略微停顿,又继续道:“留下的也不必害怕,这青州李氏虽然有与鲜卑人联姻之谊,但却对汉人也是极好的,他们很快就起兵占领这青州全境,所以你们从此也不用担心害怕了,只要不上战场,就不会有兵祸。”孙武的这番话,让躁动的百姓多有好转。
“孙先生,那李氏登门请您多次了,为何您总是拒绝,却要远投长安?那路途遥远,大伙怕是走不到长安。”人群中突然有人挤开人群,边走边往里挤着说道。显然这人却不是寻常的普通百姓,还是有几分见识的。
“为什么要远投长安,我说了乡亲们可能也不太能理解,这位兄弟说的对,大家其实等李家起兵就好,这光是到洛阳,就不下一千三四百里,这一路艰险,大伙却是要思量清楚。”孙武的话顿时让现场的百姓有议论纷纷,本来准备好与孙武同行去长安的百姓,也纷纷迟疑起来,想来这也是孙武的谋策。
孙武给罗士信使使眼色,常年生活在一起,就算罗士信再愚笨,也早有默契,罗士信挤开议论纷纷的人群,提着孙武就走出。
这些百姓注意力突然都转向与其他人交流中,人多就混乱,自然未有人注意到孙武和罗士信开溜了,花了小半天时日,两人才赶到往洛阳之行的一座县城。
就在孙武和罗士信开溜不久,从广饶县县城到孙武家的路途上,十余匹快马快速的奔行着,为首的一人长得甚是俊俏,也甚为年轻,不过鼻子高悬,皮肤异常白净,眼眸深陷,有三分胡人的样貌,与之并排的是一员年岁与罗士信相仿的少年,不过手中拿着一对黄铜大锤,比之姬弘的五龙锤还要大上两圈,显然黄铜的密度要比赤金要差一些。两人身后,跟着八骑,马上都挂着两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有些怪异。
骑马当然非是徒步可以比拟。
孙武和罗士信开溜之后半柱香的时间,百姓们才发现两人不见了,找遍了茅草屋周边,就是未有寻见二人的踪影,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