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姬弘一行刚到武关前,就收到了姜尚和范蠡发来的文书。
坐在马车上,看着姬弘拿着朱红笔在文书上写着批示,妘玥忍不住好奇心了,“你在批示什么?”
后宫不得干政,姬弘似笑非笑的回道,妘淑在一旁抿嘴偷笑,妘玥自然是一翘嘴巴,不过姬弘最终还是说了。“仲傅的是发往天下的檄文,而范蠡的文书是关于召开英雄会的事宜。”
“那这个英雄会到底是什么时候召开,我也好期待一见这些历史名人。”妘淑对妘玥言语中的怪异早就具有免疫力了。
“范蠡说要半个月后召开,我做批示,从今天起八日后召开,今日是十二月十二了,十日后就是腊月二十,北方尤其是并州已经下过几场雪,明年三月就大姬的立朝大典,一月份必须解决和胡人的这场战斗,一举奠定北方的局势,不可再拖延。”
“那就把你的登基大典延后呗?”妘淑随口说道。
“你以为一项谋策,就是这般随便?”姬弘反问道:“三月,天下都还在冬雪和初春的泥泞中,只有三月立朝,天下的群雄才不会来得及举竿而起,否则,如立朝在后,我们就失去了人心的战略优势。”
“真是复杂,还有八天时间,那你还去洛阳郡崇高县?”妘玥再次问道。
“夷叔,如果我不去,他又岂能亲自去长安相助于我?我这是去请他出山。”
“我看你的五委一军的一品大员全都定下了,而你的丞相却是留给一人的,管仲这般大才,你往哪里放?”“我准备新成立一委,叫国略委,将行书委的思政省移挪过来,管辖经略省、殿行省、思政省。国略委虽未
有实际的国家经营事物管理权,但却有弹劾和强行启动国家战略的权利,他不针对具体职位官员,只针对国家体系中的军政、军队、政治体系,如有数据和理论能够证明,哪怕是全朝官员反对,皇帝都必须批准体系改革。”
“那岂不是在分离你的权利?”妘玥问道。
“天下圣贤少有,是人就有过失,我故去之后,我们的子嗣继承帝位,难免不会出现懈怠者,将国家体系精细的深度化,将国家的设策、行策权分离,形成层层互相监督的机制,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强化国家系统能力,同时又不扼杀大才的创造性。”姬弘胸中的韬略,就像海水一般,似没有枯竭的一天。
“那你的继承人,是分嫡庶么?亦或是所有皇子去争夺储君之位?”妘玥刚刚说完,妘淑就出言制止,反倒是姬弘道:“无妨,我们三人之间,没有不可谈之话。”
姬弘急着说道:“我这一生就是立规矩,有些根本性的原则,写进国家立法,大姬未来所有继承皇帝位的子嗣,都不能修改。而储君是从众多成年皇子中挑选,不求大才,只选忠义、明辨是非、意志力坚韧,这三项素质最优者为帝,凡是对兄弟用谋者,全部赶出宗庙,动武者,杀无赦。”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们是你儿子,你真舍得,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了。”姬弘也庆幸有妘玥,否则这些话他只能永远藏在心底。
“你那是妇人之仁,大是大非,一切服从国家利益。”
“那如果我跟姐姐都生下了男孩,你选着立谁为帝?”
“妹妹,你劼越了,这些事情,弘哥哥心里自然心中有数,再说未来之事,谁能提前预知?”妘淑难得硬气一回。
姬弘顿时就笑了,“玥儿我了解,她也不过好奇心作祟,我前面说过了,我们三人之间,可以无话不谈,但也仅限于我们三人,不可外泄半句,淑儿,连你父母兄长都不可言。”姬弘转过头对着妘淑肯严肃的说道。
“弘哥哥,淑儿分的出轻重。”
“嗯,我相信你,我的继承人,就只从你们二人的子嗣中筛选,不论未来是否还有别的妃嫔孕有子嗣,都不做考虑,你们二人感情好,兄弟之间就自然感情好了,不存在相争。”
“原来你还想让别的妃嫔怀有身孕?”妘玥顿时气鼓鼓的问道。
“玥儿,你永远是这般小心眼,从来不考虑大局,宫廷之中的女人,环境所迫,那个不是心底狠辣之辈,皇帝让其变成冷宫,她就会给你祸乱宫廷,懂么?要是把你丢在其他时代任意一个深宫中,你这般心思,能活过一年就算奇迹了。”
“如果我受人陷害?你是不是要考虑大局,将我打进冷宫?亦或是更惨?”
“哈哈,你们二人,不论谁对你们用谋,我都不会相信,因为我太了解你们,凡是谁用一次,我就此人撵出宫去,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姬弘看着妘玥那般咕嘟嘟的表情,突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哪天被人迷得神魂颠倒,忘了今日的话。”
“玥儿,你看我是意志力薄弱、见异思迁之人么?”
“那可说不准,人都是会变得。”
“玥儿,能不能别那么多的负能量?”
……这一番出行,也是三人难得能聚到一起的时间,都格外的珍惜,嬉笑声不断,嬉笑的自然是妘玥了,妘淑永远是文人贵族之家的大小姐做派,哪怕是笑,都是不露唇齿的。
武关到新洛阳郡的崇高县,这一行的路程可不短,足有四百余里,由于八天后就要召开天下英雄会,姬弘必须在七日内,走完从武关到洛阳,然后再从洛阳返回长安的行程,这一行程为一千二百里。洛阳虽被定做京城,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