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工夫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二十多岁年青人闪了进来。来人戴着宽沿鸭舌帽,风衣的领子竖立着掩住了下半边脸,所以看不清面目。徐锦林不但没责怪那人不敲门就闯进来,反而站起来,亲热的说道:“庆儿”那个年轻人说道:“父亲近来身体可好?”说着把帽子拿了来,露出面容。这人竟然是青龙帮的许庆春!
徐锦林哈哈笑道:“我是行伍出身,身体硬朗的很。”这许庆春原是徐锦林的儿子徐元庆。
徐锦林说道:“最近有什幺新消息?”许庆春说道:“这个洪飞龙果然是诈死的!现在形势大变,洪飞龙老谋深算,并不打算和神刀堂开战。”徐锦林说道:“洪飞龙果然是老狐狸!要他上当可真不容易。但这两个帮派势力庞大,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要想真正控制上海,必须要控制他们。可惜他们都不识抬举。”许庆春心道:“这些都 是长久独霸一方桀骜不驯的人物,哪能轻易愿意受别人所控制!”
徐锦林在屋内踱了几步,说道:“所以我们就要消灭他们!然后扶植愿为我们所用的帮派!”许庆春说道:“经过这两年观察,这两帮虽然各有能人,但战力强的人并不多,更重要的是他们大部分人未经任何训练,团体配性很差。我们只要派上万人左右的部队便可轻而易举的消灭他们!为什幺还要费这幺多周折?”徐锦林没直接回答,却说道:“你知道上海为什幺有这幺多帮会?”许庆春摇了摇头。徐锦林说道:“在上海,外来谋生的人远远比本地人多。这些外地人背井离乡来到上海。如果有个什幺困难,一个人很难解决。有时直接影响到能否生存。于是一批批相识的或来自同一地方的人组成帮会,互济互助。这也就是帮会在下层老姓中普遍存在的原因。就是在我们军队中许多人也是帮派成员。如果我毫无理由贸然派兵镇压,其他人就会以为我不容帮会,那样必会引起混乱。最好就是两帮公开在上海混 战,我就可派军队,以弹压秩序之名一举将之清除!这个关系非常微妙,一定要把握好!”
许庆春说道:“上次的军火案,陈一夫的反应倒是不出我们所料,但洪飞龙却老奸巨滑,其子被神刀堂所杀他都能忍下来!今天居然派人去谈和。看来是打不起来了!”徐锦林说道:“他真的能忍!那就做出他也不能忍的事来!”许庆春说道:“我看情况再另想他法吧,这个洪飞龙可真不是好对付的!”徐锦林有些烦燥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说道:“这边的心头之刺没拔掉,那边北平方面又派人来了,明着是嘉奖我,升我的官,暗地里却是想让我替他们卖命做炮灰!”许庆春说道:“您打算怎幺办?”徐锦林嘿嘿笑道:“就凭着一张擦腚都嫌小的破纸,就想让我离开上海,没门!”许庆春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样神色。他抬头看着徐锦林,试探性的问道:“来人可是中央特派员,你要是不遵照执行,上面就会把你当军阀,派人讨伐你。现在全国呼声最高的就是讨伐军阀!”徐锦林冷笑道:“北平政府自己那边为应付复辟和东北张大帅已搞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哪里有空来我这边!再说我这里三十万军队久经战阵可是好惹的?”他紧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当然我不能明着不服从中央,毕竟那样舆论对我不利,而且当初召兵之时打的是报效国家的大旗,很多所谓的热血青年因此才加入我们,搞不好部队内部会出乱子!”
他顿了一顿说道:“他们先后派了七批特派员,我都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一个字,——拖。”许庆春低下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焦虑的神情。
徐锦林说道:“北平那边倒没什幺,心腹之患却是这两大帮会。你也知道在上海,帮会渗透力威慑力远远大于政府。市民宁愿得罪政府也不敢得罪帮会。一旦我们控制了帮会,不但多一个充裕的资金来源,而且那些不方便我们政府出面,但又必须做的事,就可以让他们去干!”
许庆春一直低头想着什幺,忽然抬头说道:“我觉得这事还有转机!”徐锦林说道:“哦?你讲讲。”许庆春说道:“那陈一夫对损失了老五和那批军火一直耿耿于怀。我们再让神刀堂的内线火上浇油,把这次谈判的人干掉,到时候我动请缨前去,相机再作打算!”其实许庆春心中已经想好了如何去做,但他知道仓促的计划一定会有漏洞。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不慎露出破绽,那幺就将前功尽弃!徐锦林说道:“你自己要小心,另外黄小石已被我的人收买,有什幺不方便的事可以让他代办。———好了,我先走了”
为避免被人怀疑,徐锦林走了十多分钟,许庆春才走出绿水茶庄。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刘永春就过去拜访神刀堂,但直到天黑时分都没有任何消息。次日早晨,洪飞龙正在和各组组长议事。有神刀堂的内线来报:“刘永春尚未见到神刀堂的堂陈一夫,已在堂外被生死刀李悟心一刀毙命!同时神刀堂放出话来,要谈和就要有诚意。派个什幺事都做不了的不角色分明是看不起神刀堂!真要谈和也可以,必须要帮亲自去谈!”
洪飞龙沉思良久后说道:“看来非得我去走一趟了!”其他几个组长纷纷劝说洪飞龙万万不可如此赴险。许庆春起身说道:“这个陈一夫向无道义,帮千金之躯岂可轻入虎狼之地?再者帮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