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总是向着意外的方向发展。苏墨尘用力撞到门上,却感觉身体一轻,门竟是直接就开了,苏墨尘没处着力,进入门后险些摔倒,但也将近四脚着地。
苏墨尘两手撑地,很是狼狈,心中郁感大增,想着我感冒刚好,你们就这样整我。苏墨尘腾地起身,怒目圆睁,举起手正欲开骂,却是身体一顿,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手也僵在了半空中,恍如泥塑一般,许久未动。
“见、见鬼了!”
只见苏墨尘四周尽是白雾,眼至处,雾浓如纸。冷静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苏墨尘有种感觉,脚踩之处,没有尽头。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
迷雾中有歌声来,起初苏墨尘以为是自己幻听,那歌声时隐时现,空洞飘渺,但随后苏墨尘便明白了,真是有人朝自己走来。歌声越来越近,委婉动听,竟是还有配乐,似是琴声。
有人就好,总比这毫无目的的强,苏墨尘心里安慰自己。这女子的歌声怎么这么凄凉,莫不是和我一样,被困于此,那我不是也被困了。苏墨尘患得患失的紧,竟是完全没有去想对方如何找到的自己。
苏墨尘感到自己心乱的厉害,索性把心一横,不再去想,只等“敌”来。
那歌者好似毫不着急,真把苏墨尘当做听客一般,愈唱愈是深情,琴声婉转,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苏墨尘感到前面的雾气有些耸动,知道对方终于要现身了,心里紧张又多了许些,手心也早已抓出了汗。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苏墨尘的想法看似洒脱,实则无奈,这种无力感,让他精神有些恍惚,思绪回到了过去,那个没有童年的童年。现实没有给他回忆的机会,因为那歌者已经剥开白雾,来到了他的身边。
来者一身素衣,秀发及腰,不加丝毫点缀,赤脚而立,仙姿佚貌,真真似个二八佳人。面容自然是极美的,郁郁双眼柳叶眉,樱桃小嘴娟秀鼻。楚楚怜人,想是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疼。只是唯一奇怪的是,刚才的琴声是怎么来的。
“日日思君不见君,君于我可曾还有思念?”
这无来由的问来,让苏墨尘有些不知所措,但两人目光触及,却是让他心生忧怜,不想自己的回答伤害了她,所以迟迟未有开口。不回也是不好,苏墨尘正欲开口说些个,好岔开这问题,却是未及语出,又有“雨”来,不过这雨当是春雨了。
“君无需为难。君可曾听过这首曲子?觉得小女唱的可还好?”
“这是朱烨的《水调歌头》,我觉得你唱的要比她还好听。”
苏墨尘心里有些奇怪,这女子说话,怎么这样古里古气,别扭的紧,不对,要死。
“君谬赞了。”
“请问姑娘的名字是?”
“小女只是个迷途者,每天只有歌声陪伴,且叫小女细君就好。”
“细君?好名字!”
“呵呵。”
“姑娘为什么发笑?”
“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好笑之事,自然才没有忍住。”
“奥。”信你才怪,我有哪里没注意?难道刚刚眼神有些猥琐了。苏墨尘胡乱想着,反正就是猜不出来。
两人对话很快,但那女子却是一直未有说明来意,这让苏墨尘不免有些着急了。
“细君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苏墨尘急着解惑,但发现这女子脸上竟有些羞红,心里莫名更甚。这女子掩饰的极快,复又一脸郁郁。
“君莫急,小女会慢慢于你解释清楚。”
“额,好吧。”
“君所处之处名为两极玄远,是一个幻境阵,不算繁复,胜在实用。这阵法当年……”
“唉唉!什么、什么幻境阵?”
苏墨尘听这女人越说越离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被困久了,精神出了些问题,赶忙出言打断,而且他确实想知道这幻境阵是否和自己理解的相同——是那电视剧和小说中都经常出现的阵法。
对于苏墨尘的无礼打断,那女子只是有些思考,却并没有什么不悦。苏墨尘不知是她心性修养极好,还是只对自己如此,因为他总感觉这女子和自己好像有些关系。
“这幻境阵,通俗而言,即幻化变换之阵,可幻化出各种环境、场景,常用于宗派护教,可困敌,亦可杀敌。”
“果然。”
“果然什么?”
“奥,没什么,你接着说吧。”
就算她精神有些问题,也只能听了,毕竟除了听她说,还能听空气说不成,苏墨尘心里想着。
“君对秦朝可有了解?”
“有些了解。”
“君可知空前一统?”
“知道。”
“君可知秦焚书坑儒?”
“知道。”
“君可知秦始皇妄图求永生,求取仙丹?”
“知道。”
苏墨尘有些纳闷,我是要听你说,你一个劲地问我干嘛。而且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历史学的好,就能出去了?
“君可知你是谁?”
苏墨尘正在走神,忽然听到这么一句有些发懵,他机械而迷茫地开合着嘴:“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