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自在这才知道,楚云舒在自己心中,早已占据了一席极其重要的地位。只是望着司徒景恭敬候教地神色,于情于理,方自在却也不能说出阻止的话,点点头。醉露书院和声道:“一切依照司徒先生的设想来吧。不过哪,小云的记忆至今未曾恢复,即便证实了她是楚先生的女儿,她也未必愿意跟着楚先生走。”
方自在话语中不由自主的带出一抹不愿楚云舒离去地情绪。司徒景听得明白,想起今晚楚云舒表现出来的对方自在的依赖,心中一凛,‘这倒是个麻烦事,只要他从中作梗,云舒必定不会回家。嗯。对了,听说方自在此人重情重义。估计不会如此下三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晓之以情比较好。’
司徒景打定主意,面上忙堆满和煦的笑容,道:“这个嘛。就不是我们能够揣测地了,还是等干爹来了之后,再做定夺吧。”
司徒景顿了一顿。面上换上一副追忆的神色,语调轻缓的道:“至于楚小姐的事情,我有必要跟方先生言明一下。记得我二十二岁大学毕业,进入东方工作。因为家父的缘故,我与干爹早就认识。他对我执意脱离黑道家庭的事情,很是赞赏,加上我偶尔有点小成绩,所以他经常邀我到家中做客。一来而去,认识了当时只有十六岁地云舒。云舒给我们每个人的感觉,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地天上仙子偶落凡尘一般,她对万事万物,看的很恬淡,或者是压根就不关心。在她的生命中,只有音乐,只有古筝,只有那些我们看不懂的残缺乐谱。只有进入音乐世界中,她的面上才有明显地喜怒哀乐,才有人类该有的感情。但是一出了这个空间…”
司徒景无奈的一笑,道:“对此,干爹干娘很纵容,为她斥巨资搜罗乐谱、寻觅天价乐器。也幸好云舒在他们面前,总还有些女孩子地性子,这倒是让二老很宽慰。云舒从小学中学到大学,学习成绩很棒,还频频跳级,甚至毕业后,还在东方公司兼任董事长助理,工作做的很出色,干爹引以为傲。尽管云舒凡事总是表现的云淡风轻,但是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喜欢她,或许这就是一种人格魅力吧。而且云舒很奇怪,尽管她有着极高的音乐天赋,可从不参加任何的演出活动,更不会刻意给任何人表演。那么多的音乐大师要收她为弟子,她都是不屑一顾。在我们眼中看来,她只喜欢自娱自乐罢了。”
方自在沉吟半晌,心中蓦的有些感触,喃喃着道:“也或许她就是天上的音乐精灵,不愿意世俗人的耳朵玷污了她的天籁之音。”
方自在只是有感而发,只是落在司徒景耳中,却只觉得此语如当头棒喝揭开了楚云舒不愿意在人前表演的本质。司徒景暗自惊讶,若是楚云舒神智清醒,会不会因为这句话,将方自在引为生平知音?
司徒景心惊不已,打量了方自在半晌,眸子深处露出一丝隐藏的很深的警惕神色,继而舒缓神色,道:“云舒二十二岁那年,在一次弹奏古筝的过程中,突然晕倒、昏迷不醒。送往医院急救后,很快就告不治。干爹他们…”
司徒景神色黯然,语调哽咽着说不下去,悲伤情绪自然流露。
方自在闻言面露悲戚之色,他倒不是受了司徒景的情绪感染,只是想到了楚非凡夫妻二人中年丧女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心中难过不已。如此一想,心中对楚云舒的占有yù_wàng,大大的减弱,喟然一叹道:“楚小姐眼下尚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我想血浓于水,等她的父母到来之际,或许会触动她尘封的记忆,彻底终结这一家人的悲伤往事。”
方自在言语中露出祝福之意,而从一个侧面,司徒景也听出了方自在绝对不会阻拦楚云舒回到楚非凡身边,甚至还有意促成。
方自在这一承诺似的话语,他听在耳中,自然欣喜万分。当即起身朝着方自在毕恭毕敬的一鞠躬,沉声道:“方先生有成人之美的宽广胸襟,司徒景佩服!”
二人一番谈话,都各自有保留之处,只是大体上做到了详尽的沟通。闲聊几句,司徒景方
戴德般的告辞离去。
屋内归于静寂。方自在望着眼前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心乱如麻,却是兴不起半点置换地念头。就这么呆呆傻傻的怔了好半晌,方才喟然一叹,柔声道:“小云,出来吧。”
卧室房门应声开启。楚云舒缓缓走了出来,轻移莲步走到自在身旁坐下,向来风姿优雅的步履间踉跄一片,神情间恍恍惚惚。晶莹妩媚的明眸,神色迷惘至极。
“你都听到了。”方自在轻轻抚摸着楚云舒的黑亮秀发,眉宇间露出一丝极度的不舍。
“嗯。”楚云舒神色木然地点点头,喃喃着道,“我感觉,他说的都是真的。”
楚云舒说着话。轻轻抱住方自在,柔声道。“哥,这几天,我每次弹奏古筝的时候,总是很轻易地融入音乐世界。在那一片虚幻的空间,我好像被人锁入一个牢笼中。四面黑乎乎,什么都看不见,我战战兢兢的摸索着。发现牢笼没有门,但是屋外的音乐却在不停的冲击这个牢笼,这个看似牢不可破的牢笼,也渐渐地有了松动,或许用不多久,就会被冲开。”
楚云舒神情愁苦无限,珠泪簌簌落下,语带哭腔的道:“哥,我从来都不会违逆你地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