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亮师傅一听绿毛僵尸,当即脸色变了几变。
这人死之后,尸体会僵硬的好像石头,这时候如果起尸诈尸,那这尸体这就叫僵尸。
僵尸也是分为好些种类,比方说有一种身上长着红毛的僵尸,叫做旱魃,相传旱魃出现的时候,天下大旱,少说几个月,多则数年,一滴雨都不要想看到。但是自此之前从来没听说过绿毛僵尸。
陈友亮师傅脸色大变,估计是一着急把旱魃的颜色给记混了,再加上的确旱了好几个月,自然而然的就给联系到一起去了。
陈友亮师傅赶忙换上衣服,一片狼藉的河神庙也来不及收拾,抬手掸了掸左眼的眼窝便急匆匆跟着伍十成走了出去。
陈友亮师傅着急,这伍十成更加的着急。
别看这伍十成号称是水上巡捕,但是实际上就是右河上的捞尸队的队长。
所谓水上巡捕,其实跟巡捕房关系不大,老时候这右河里头经常有人趁着天热下河游泳,但是这右河可是一条天然河,河底砂石淤泥旁人怎么摸得清楚,所以隔三差五就会淹死个人,淹死了人总不能放着尸体不管吧?
于是,几个水性好的汉子就组成了捞尸队,明码标价,收费打捞尸体,虽说这些人发的是死人财,但是这也是给生活所迫,无奈之举。
后来这捞尸队被巡捕房收编,跟陈友亮师傅一样成了吃官粮的巡捕房编制,但是实际上个人该怎么干还得是怎么干。
伍十成就是这捞尸队的头儿,旁人也尊一句伍师傅。
这捞尸队经常在右河里打捞溺死的尸体,时不时就会捞上来一具无名尸体,那时候地界上乱的很,巡捕房的巡捕能顾得上活人的安危就已经不错了,这些无名的尸体究竟是自己溺死还是被人害死,那哪里顾得上?
于是,捞上来的无名尸体经常就是直接在巡捕房登记一下然后直接送往陈友亮师傅的养骨塔,这一来二去,伍十成和陈友亮就熟络了起来,两人隔三差五还一块出去喝个酒啥的,平时关系不错。
其实啊,因为连月大旱让右河见底的缘故,水上巡捕这些人这一段时间算是放了大假了,河里连点水都没有,没有人溺水,哪有尸体可捞呢?
反正不用干活,工钱照拿不误,伍十成倒也乐得清闲。
虽说平日里也不算忙,但是突然闲了这么多天,伍十成也有点坐不住了,这伍十成三十郎当岁,因为捞尸队的关系也没有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谁愿意自己家的姑娘嫁给一个成天跟尸体打交道的人呢?
三十多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没有婆娘,但是伍十成得解决个人问题啊,于是乎,伍十成就成了窑子的常客。
而这天晚上,喝了点酒的伍十成只感觉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心火难耐,精虫上脑之下,便准备进城找个窑子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可也是赶上这寸劲儿了,正当伍十成收拾妥当准备骑车出门的时候,捞尸队的小六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看着小六子跟火烧屁股一样跑过来,伍十成当时就明白,自己今晚上这fēng_liú事儿怕是做不成了。
fēng_liú事儿没了,伍十成那叫一个火大,当即借着酒劲儿,上去对小六子腚上就是一脚,给小六子直接踹倒在地,大骂道:“慌张什么!赶着给你爹上坟!”
这小六子是伍十成的徒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伍十成借着酒劲儿骂的这么一句倒是把自己捎带上了。
小六子着急忙慌的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反嘴,一把拽住伍十成衣角,这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满脸褶子却已经是挤到了一块:“师父!您赶紧去河滩看看吧,右河里头发现了一个死人!”
伍十成一听,心里那火气当时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对着小六子就骂道:“河里有个死人还算稀罕事儿?滚滚滚,没事儿别来烦我!”说着,伍十成当时抬脚就跨上了自行车,留下小六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小六子也是给伍十成整懵了,心说自己师父这是吃了枪药了?
可是,伍十成骑上车,往前走了不到百米,竟然自己掉头骑了回来。
“你刚才说哪?”
“右河!”
“真他娘的稀罕!”
扔下这一句,伍十成便跟着小六子往右河那边赶了过去。
这位问了,伍十成怎么骑上了车还没走多远就回来了?
其实啊,伍十成这是自己回过味儿来了。按说呢,右河里隔三差五捞上来一具死人尸体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是这回为什么小六子这么急活呢?
这问题就出在这具尸体出现的时间上,现在是三伏天,而且因为连月大旱的关系,右河已经干了,要说这时候右河还能淹死人,那真是应了伍十成的那句话“真他娘的稀罕!”
所以,伍十成赶忙和小六子赶到右河河岸,那边已经围了一帮子人,捞尸队的几位老伙计正在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不让周围围观的老百姓靠近尸体,同时等待巡捕房来人勘察现场。
还没等伍十成靠近身体,那一股子腐烂的尸臭味就已经让喝了酒的伍十成有些作呕。
说实话,当地人爱看热闹那真是出了名了,这三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尸体腐烂散发出的尸臭味巡捕房的仵作都够呛能受得了,这帮子老百姓硬是顶着这股子尸臭在附近看热闹,赶都赶不走。
捞尸队的人一看伍十成来了,赶忙扒开周围的老百姓,给伍十成让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