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有个照应。」
谢玉娘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她对顾云扬心中有顾虑,对雪儿却是印象极
好,稍稍考虑了一下便点头道:「也好,既然是顺路,便一起走也无妨。」她向
着顾云扬敛裙施礼道:「如此,还要有劳恩公一路照顾了。」
「啊呀,都这么熟了,姐姐怎么还恩公恩公的叫?太见外了。师父姓顾,名
字上云下扬。姐姐您多大年纪?二十二岁,嘻嘻,比师父还大呢。您只管叫师父
名字就好了。」
谢玉娘微笑道:「这可不可,怎可直呼恩公的名讳?」说着向着顾云扬看了
一眼,随即微微垂下目光道:「恩公,我年纪比你大一些,便斗胆叫你一声『
』可好?」
顾云扬急忙施礼道:「如此称呼最好,那云扬便冒昧管你叫声姐姐了。」
两人重新以姐身份见礼,谢玉娘又让安安以晚辈身份见过礼,口称叔叔。
轮到了雪儿,她却不肯管谢玉娘叫姑姑,只是一个劲道:「不行不行,刚才还叫
姐姐呢,怎么一眨眼功夫我辈分小了一辈?我还是管你叫姐姐的好。」她如此坚
持,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随她去了。
确定了姐身份,顾云扬和谢玉娘之间尴尬化解了不少。眼看天色要晚了,
四人继续赶路,顾云扬让谢玉娘上马,自己牵马而行,雪儿和安安共骑一匹马,
向着洛北府方向走去。
许安城中,自周正虎被人抬回了府中,全府上下顿时乱成了一团。
早晨出去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回来时却断了一条胳膊,下身又受了
重创,经大夫诊治,恐怕是以后难以人事了。府中下人们心中暗暗叫好,脸上却
不敢露出一丝高兴神色,反而一个个紧绷着脸,装着伤心和愤怒的样子。
有人假装伤心,自然也有人真的愤怒。哪怕隔着几层院子,仍然可以听到一
个尖利刺耳的女人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一声声的喝骂:「我苦命的儿子啊,是哪
里来的恶徒竟然伤了你?张权,李势,你们两个没用的废物,怎么不知道保护好
少爷?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成这样,最后连凶手都没抓到,你们,你们两个是不
是跟那凶手是串通好了的要谋害你家少爷?」
「夫人,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那凶手武功太厉害,我们——」
「闭嘴!你们两个没有用的东西!少爷伤的这么重,你们两个怎么全手全脚
的回来了?一定是你们贪生怕死,不肯出力保护他。你们给我等着,看我不让捕
快把你们抓入大牢,打折你们的腿?」
张李两名家将躬身站着,被身前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指着鼻子一阵骂,头低
低的垂下,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听着那女子骂得越来越不像话,座上的周老爷终于忍不住了,咳嗽了一声,
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放肆!越来越胡闹了,赶紧给我回后宅去,少在这丢人现
眼。」
「我丢人现眼?」中年女子回过身,愤怒得连声叫嚷,声音尖利刺耳:「老
东西,那可是你的亲儿子,如今断了条胳膊,子孙根都费了,你还有心思坐着?
还不赶快报官,把凶手抓住一刀杀了?」
听着老婆这么撒泼,周老爷一阵头疼,他中年时娶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发妻死后便将她扶正,平日里宠坏了,如今还不觉得,此时被她这么一阵乱嚷嚷,
真是心中又气又无奈,冲着张李两名家将好言安慰几句,让他们下去养伤,才转
头对老婆道:「还不是你一直放纵虎儿,平日里欺男霸女的到处作恶,如今才糟
了报应?你还不自省,要闹到什么时候!」
周夫人立刻叫道:「什么叫我放纵的?欺男霸女,这是说自己的儿子的话吗?
不过是几个乡下丫头,能入了儿子的眼进咱们府是她们的福分。老东西,你倒是
想想办法追拿凶手啊?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孩子受了委屈连屁都不敢放?」她抬
头看了看旁边角落里坐着的少女,立刻挑着眉毛骂道:「还有你这丫头!你不是
在水云剑派学了一身好武功了?自己的哥哥被人伤成这样你连句话都不肯说。虽
然不是一母所生,他也是你亲哥哥!你个赔钱货,回了府里还穿着道袍,这是要
恶心谁呢?早就应该把你嫁到王偏将府上,省的在老娘面前看着闹心!」
「闭嘴!!」周老爷狠狠一拍桌子,茶壶茶碗乱颤,双眼圆睁,吓得周夫人
脖子一缩,声音顿时低下去,嘴里嘟嘟囔囔,却不敢再继续放肆下去。
角落里的少女身穿杏黄色道袍,一头乌发盘在头上,面容清丽脱俗,眉目如
画,身形微微偏瘦,却是冰肌玉骨,尽显婀娜,只是安静的坐着慢慢品茶,却如
同一眼清泉,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魅力。桌上放着一柄长剑,造型古朴,一只手
掌轻轻搭在剑鞘上,雪白修长的手指仿佛玉石雕琢一般,如霜似雪,实在是上天
所赐无与伦比的造物。
哪怕是被后母这一阵夹枪夹棒的喝骂,少女脸上也没有一丝恼怒或者急躁神
情,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几下,感觉到父亲的目光扫过来才抬起头,两只眼皂白
分明,仿佛天空中星辰落入眶中,微微一笑,不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