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急忙捅旺屋外的无烟煤炉子,给男人p>
今后得别对待了,要不,老大就吃成胖妞了!文景见吴长东也出来了,就小声儿对他嘀咕。其实海容一点儿也不胖,文景是觉得一家子靠吴长东一人的工资生活,经济上有些吃紧。
我小时侯,我娘就偏两个,我心里可不平衡呢!咱可不能那样!吴长东说。他似乎饿急了,被墨镜挡着的眼睛只朝蒸屉上瞅。文景就揭开锅盖拿出块半温半热的白薯来,往绵和里捏一捏,递p>
正在这时,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文景探头朝下望去,却是她们服务的一位姐妹,手里捏着封信。她便急忙咚咚咚地p>
一看信封上是二妮的笔迹,便知道是父亲的来信了。文景这才想起已经三、四个月了没给家里寄过一分钱。信中埋怨道:
文景闺女:你把老子娘忘光了么?从前常听人说:儿跟婆姨女跟汉,留下老鬼没人看!我和你娘还不信,觉得你是懂孝道、重情义的好闺女。怎么一去省城享起福来,就把二老爹娘忘得一干二净了呢?亏他吴长东巧说溜道,还说愿做倒插门女婿,抵陆家半个儿子,怎么也是一年了不回家看看?你们也养的有闺女,也知道屎一把尿一把养育娃娃很不容易!人常说养儿才知父母恩哩。我们的年龄越大了,你们回家的次数倒越少了。唉,看看人家房前屋后,哪一家的子女也比我陆富堂的强!文德那小子是莽莽张张,也不头疼脑热几天,累一累大人;要么犯上个刑法,气一气大人。好好儿冷不丁就撇下他老爹。叫人睡思梦想咋能不痛心哩!眼馋哪,看看人家慧慧的慧生,发得流油。盖了新房,娶了婆娘。再看看咱家,若不是三货和二妮有良心,常过来看看,简直路断门槛!山墙旁边的老房顶裂了缝了,你若怕冬天冻死你爹娘,趁早儿回来,赶天寒地冻前修一修房顶。我已和补德拉下了泥和石灰。你若不怕冻死他(她)们,就当你是石头缝儿蹦出来的算了
吴长东听得那女工早递过信走了,他吃了白薯后已喝了一碗汤面,仍不见文景上来。就扒到楼梯扶手上朝下张望,却见文景手里握着一叠信纸,正靠着下面的楼梯扶手在昏黄的灯光下一愣一愣地发呆。他忙放下饭碗,跑下来问她发生了什么。
唉,屈指算算,我爹八十一,我娘倒七十九了。文景无可奈何地把一叠劣质信纸交给吴长东,苦笑道,充其量再能活几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