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心里发毛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寝室门被打开,安官拍拍他早已成大字形仰躺而睡的脸时,才发觉自己害怕到睡着了,已经到了要上哨的时间。
这个时间点的睡意正浓厚,徐立费了很大的力气挣扎,轻手蹑脚地起身摸下床,小心翼翼的穿好衣裤,仔细动作地不发出声音,拿着装备走出寝室,连经过长廊都是用飘的。
他一路到穿堂都没发出声音,安官因此还吓了一跳,忽然多出个人影。
「干,出来没声音的。」这一班安官是那个把哨本丢在琮铮面的那个带班班长,竟然做了带班还要值安官,显然连上的士官与连部班放得有点多。
安官认出是徐立,打了他的小帽,再三叮嘱,「认真站哨,不要再给我聊天,听到没有?」
「报告是。」徐立以正常音量回应,又被安官嫌弃声音太大,「小声一点,你以为现在几点,去站好集合,我要去叫带班了。」
徐立走到穿堂前站好,他身边站的人自然是琮铮,一脸睡意未消且不悦,明显介怀徐立害他被带班班长刁难。
「别、别生气啦,我跟你道歉?」徐立轻轻戳了琮铮的肩,琮铮当作没听见,躲开了站。徐立感到有点委屈,但碍于是同梯,不需要太计较,他认为还是要表示点甚幺比较妥当,毕竟离退伍的日子还很长。
「不然……等等上哨交接后,我跟你交换,我当副哨,你当正哨,这样你就不用警戒了,好不好?」
这条件让琮铮心动,因为他老早就想要当正哨,虽然身上装备厚重,可是很威风,又不用打信号灯跟班长学长们接近,也少了递哨本时要被为男的机会。
所以琮铮答应了,「这可是你说的。」
「嗯,只要你别再生气就好,不生气了?」徐立又戳上琮铮肩膀。
而这时候安官的脚步声虽轻,但隐约可听见,在安官出现之前,他们跟其他上哨卫兵马上恢复严肃的态度。奇怪的是,带班班长没有跟着出来,好歹走出来说一声「自行上哨」也好。
安官双手叉腰,鼻息轻哼了一声,「带班在上厕所,要你们先上哨。」原来是请安官带口信,于是一行人就自己去车棚牵车,陆续骑上哨。
徐立他们奔驰到哨上时,学长们已经把装备脱下放在岗亭里,人在脚踏车上等着,一见到徐立与琮铮出现,就踩下踏板出发,与徐立擦身而过,「东西在里面,我们先下哨了,掰!」
徐立一脸错愕,没想到还有这一招,整个很省时间,不用怕会被拖哨,「学~见!」急忙喊出声来,只见学长们向后挥手示意一下,就加快速度回连上。
归寝似箭啊!
「他们这样,很容易出包。」琮铮穿起防弹背心,一边说。
「这样不是很省时间吗?」
「万一这时候有长官过来,或是带班来了,见到我们还在穿装备,不就遭殃?」
听琮铮的说法也是有几分道理,「对吼,我没想到这一点。」徐立见琮铮还没穿好,就先到警戒区去把风,集中精神看看带班有没有出现。
直到琮铮全副武装走出岗亭后,徐立才稍微放鬆一点。
「站哨这样穿很重吧?」
「还好,白天就不会想站正哨了,热。」
「哈,真的!」
「好了,认真站哨,我不想再被带班说我们站哨时聊天。」
话虽如此,琮铮万万没想到,他跟徐立还是被叨念了一次。
这一班的带班班长是平时看起来无害,还有点随和的斯文人,结果一路签哨签过来,很远就听见远处的哨所有人在咆哮。
还咆哮到这里来,「是谁准你们正副哨交换的?是谁!」
语气之凶狠,龇牙裂嘴地瞪着两人大吼,声音即便洪亮,徐立还是认为阿家班长吼得比较震撼。他脸上虽害怕,可心里是这幺想的。
两人被吓得相互对看,又看了看带班班长,不敢说话。
「哑巴啊!」又兇,他指着徐立,「你!叫甚幺名字?」
徐立倒吸了一口气,「报、报告班长,徐、徐立!」
「好,那我叫甚幺名字?」说的同时,还遮住自己的绣名。这一遮,想作弊都不行,夜视能力再好都没用。
「报、报告班长…不、不知道……。」
「靠,你他妈的来连上多久了,甚幺都不知道?去,去给我回连上看带班轮值表,记好我的名字之后,回来告诉我,稍息后动作,稍息!」
二话不说,徐立跳上脚踏车就死命踩回连上,甩尾煞车停在穿堂,气喘吁吁地轻步走到带班轮值表那里找那个带班班长的名字。
安官查觉到有人回来,从连部办公室出来,见到徐立像在找甚幺,就拍一下徐立的肩膀,「找甚幺?…咦?你跑下哨?」他看出徐立身上的装备是上哨的装束,而且不久前才目送他们上哨,所以有印象。
「啊,班、班长…带班班长要我来记他的名字……」
听徐立这一说,安官立马摇头笑了,「他又来了,八成是喝醉,算了,你快点记一记回去,不然让他等太久又要发作。」
「喔喔喔!好,谢谢班长。」安官还直接指了那个带班班长的名字,还要徐立抄在手上,就看着徐立又拼命踩着脚踏车上哨。
一进入跑道区,就透过夜晚的风,传来依稀嘶吼的凶声,他想起现在哨上只有琮铮一个人面对那个疯子般的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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